林莞愣住了。
她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吃醋,用各種理由攔著她,不讓她走。
看著她錯愕的表情,我隻是淡淡開口:
“你不用麻煩,出門需要什麼,我幫你找出來。”
林莞死死的盯著我,似乎從我臉上看到任何隱忍掙紮的痕跡。
良久以後,她像是泄氣一般垮了肩膀。
回臥室前,忽然想起什麼,命令一樣語氣開口:
“那什麼,記得做好一周的菜,務必保鮮。記得要杭州口味的!”
說到這,她微頓了下,神色浮現些許緬懷:
“喬慕也是這樣,生病了就喜歡甜的......”
我沉默了。
林莞川渝人,哪裏喜歡什麼甜口的杭州菜。
大概率是給杭州出身的男助理準備的。
也是巧了,兩男的都喜歡甜口的!
我的辛勞血汗,倒是喂飽了這對狗男女。
很快,浴室傳來稀裏嘩啦的水聲。
我把自己的衣物都收拾出來。
然後就離開了這個家。
給她和情夫做飯?
當我是什麼人。
這不可能!
走到大街上,呼吸微冷的空氣。
長長吐出一口抑鬱已久的窩囊氣。
我渾濁的心情莫名的平複了些。
林莞罵的沒錯。
我就是個靠拆遷地皮過活的窩囊男人。
我的房產,不止這一套!
......
出去過夜沒告訴林莞。
不像過去那個舔狗一樣。
事事報備,隨時彙報動向。
我踏馬的窩囊成這樣。
簡直就是個太監!
不出所料。
我很快收到了林莞的連環轟炸。
索性直接關機。
這一晚,睡得很好。
次日早上,一打開手機,就是數百條信息。
林莞打來視頻。
她臉上是醉酒後的微醺,眉眼上揚,明晃晃的得意:
“我改變主意了。”
“我不要五十萬,我現在要一百萬!”
“我肚子裏是你的種,你付出是應該的。”
“立馬打過來,我就考慮原諒你!”
“不然,我這次出國,索性找個身高185,深邃藍眼睛的外國帥鍋嫁了,孩子也樂嗬嗬認別人當爸爸!”
“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生的,我這個母親有權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
林莞要錢,我從來沒不給過。
她明顯是在威脅我。
換做以前,我會慌亂。
但現在。
我平靜的可怕。
林莞正在跟我拉扯。
忽然,一個男聲響了起來。
“親愛的,吹風機在哪裏?”
林莞有一瞬慌亂,但很快笑聲愉悅:
“別著急,我來給你吹。”
她忘了關掉視頻通話。
我清楚看到,一個男人,穿著我的睡袍從浴室出來。
而我的林莞,墊腳在他臉上親了親,又賢惠的給他理了理衣襟。
男人像是發現了我的存在,對我挑釁一笑:
“跟莞姐在一起實在是太爽了,總是被照顧著,就連胡子都不用自己刮。”
林莞像是想起什麼,她身體一怔,明顯有些尷尬,不敢回頭看我。
倒是男助理一臉的得意和挑釁。
不像林莞想象中憤怒吃醋,咆哮發狂。
我隻是平和微笑,臉上的淡然挑不出任何端倪。
林莞有點僵硬的扭頭看我:
“我隻是用了下你的剃須刀而已,不是什麼私密物品,別這麼小家子氣。”
區區剃須刀不是私密物品,那麼我的妻子林莞呢?
須臾後,我平靜開口:
“你們好好玩。我是一個大度的男人,不介意林莞帶外男回來。”
林莞吃驚地睜圓眼睛。
男助理哎呀一聲,難為情的說:
“江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莞姐就是普通上下級關係而已。”
林莞皺了皺眉,難得解釋了兩句:
“沒錯,是因為沈嶠著涼了,拿不動吹風機,我才會幫他吹頭發的。”
一個愛健身的大男人,就因為著涼了,就虛弱的拿不動吹風機了嗎?
我不知道林莞這話,是想騙我,還是騙她自己。
現在是吹頭發,那麼接下來......是做頭發嗎?
冥冥之中,仿佛應證了我的想法。
林莞顯然不擅長生活。
收攏吹風機時,忽然被電線絆倒,驚叫中整個人往後跌去,撞開了本就沒關緊的臥房門。
裏麵露出了一條縫。
我一下子就看到,地麵一片狼藉,臥室床上是撕裂的內褲和布條。
甚至,一隻矽膠套子,還滴著水,就那樣赤果果的黏在我和林莞的結婚照上。
實在是灼痛人眼。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的沉入穀底。
林莞驚叫一聲,連忙爬起來,關好臥房門。
砰的一聲巨響。
房門合攏。
我的心門,也徹底封鎖。
不知道視頻通話什麼時候斷掉的。
我躺在床上,近乎麻木的仰頭看著天花板。
沒有任何情緒。
想象中的憤怒、痛心、恥辱、歇斯底裏都沒有。
隻剩滿心荒蕪。
感情一片死寂一樣的荒蕪。
我一夜未眠,在清晨,擬好了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