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複意識,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護士見他醒來,連忙驚喜地通知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許先生您終於醒了!”
“許總和小小姐幾乎把全市的醫生都找來了。為了祈求你平安,許總還向慈善基金會捐款一千萬,隻願把這份善果都回饋到您身上,讓您早日醒來。”
“她們知道您醒了一定很高興。”
話音剛落,許盈夏和許念安便推門而入。
看見他已經醒來,兩人立刻後怕地將他緊緊抱在懷裏,眼中止不住的心疼。
“予安,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周我有多擔心。”
許念安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爸爸,我好害怕你醒不過來。”
都說許盈夏冷麵無情,此時他的手背卻感受到一滴灼熱。
許念安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
然而兩人的淚水卻激不起他心中的一絲波瀾。
他隻覺得諷刺。
發生危險的時候她們下意識護住的,是宋澤遠。
當他看見這一幕時,說不心痛肯定是假的。
他自認對許盈夏捧出一顆真心,全心全意愛她,對許念安這個女兒更是從小親力親為將她帶大。
可宋澤遠不過出現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能輕而易舉將這一切抹去,占據他的位置。
許盈夏母女見狀兩人心裏莫名一慌,急忙開始解釋。
“予安,那天情況太緊急,我一時沒有看清哪個是你,所以才護錯了人。”
“爸爸,我和媽媽再也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了,這次都是我們的錯。”
周予安剛醒來的身子依舊虛弱,此刻他隻覺得疲憊無比,沒有精力再去戳穿她們母女拙劣的謊言。
隻用再等最後一周他就能離開這裏,離開這對戴著麵具的母女。
接下來幾天,許盈夏母女大概是因為愧疚,一直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然而許盈夏的手機卻一直沒有停過,每天不停來電,但她一概沒接。
直到這天,他的手機震動收到一條消息,瞳孔一縮,神情微變。
幾秒後,她帶著歉意開口。
“予安,公司有點急事,我先去處理一下。”
許念安將腦袋湊到屏幕前,看清後也急急開口:“爸爸,我也要和媽媽去公司。”
周予安將他們的表情都看在眼裏。
公司有什麼事情需要許念安這個孩子一起去呢?
不過是宋澤遠罷了。
看見他點頭,母女倆才匆匆離開。
周予安下床跟了上去。
在醫院的走廊拐角處,他看見宋澤遠淚眼朦朧地撲進許盈夏懷裏。
許盈夏臉色卻有些陰沉,扯開他的手,語氣中帶著警告。
“你來醫院幹什麼?我告訴過你,予安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這幾天你好好待在家裏,不能出現在予安麵前!”
聞言宋澤遠抽泣得更加厲害,再次撲進她懷裏,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腰,委屈地開口。
“我隻是太想你們了,已經十天沒有見到你們了,明明之前說好每天至少兩個小時陪我的。”
許念安看見宋澤遠哭泣,急得不停解釋。
“宋哥哥,我和媽媽也很想你,隻是爸爸的身體還沒恢複,我們要陪著他。”
“媽媽,你快哄哄宋哥哥呀。”
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濕潤以及聽見女兒的勸說,許盈夏歎口氣,神情軟了下來。
“不要哭了,你一哭我也心疼,後麵兩天專門陪你可以了吧。”
宋澤遠的哭聲頓時止住了,。
“真的嗎?”
得到許盈夏的肯定答複後,宋澤遠這才破涕為笑,在她的唇上輕啄幾下。
許盈夏摟住他的脖子回吻。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發出陣陣水漬聲,像是要把過去十天裏的思念盡數表達出來。
許念安看見這一幕捂著眼睛轉過頭,但語氣中帶著笑意。
“媽媽和宋哥哥羞羞!”
周予安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般回到了病房,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濕枕頭,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能離開了,這是他最後一次為這對母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