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陳鬆雲捂住蘇曼文的嘴,自己也落下淚來。
他把聲音壓得很低。
“別,不要把這件事鬧大,鄰居們都看著呢,你的前途......”
蘇曼文的瞳孔就像泡在血海裏。
“無所謂了,我隻要你平安無事。”
蘇曼文在眾位鄰居的注視下,攙扶起滿身是血的陳鬆雲。
“事到如今,你就別傻乎乎的善良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江行川站在家門前,冷得發抖。
就為了自己一句話,她能把自己弄進精神病院,如今陳鬆雲摔成這樣,她隻會變本加厲的報複自己。
江行川沒猜錯,這一次,他被蘇曼文親手送進了公安局。
蘇曼文親自把丈夫送來伏法,在公安局引起轟動。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局長在幹警的帶領下,走進辦公室。
“沒有誤會。”
蘇曼文緊鎖眉頭,
“最近我家裏出了點事,我丈夫江行川心裏不平衡,把我姐夫推下樓了,他人現在在醫院做手術。”
聽著蘇曼文冤枉自己,江行川眼眶發燙,但他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顯得軟弱半分。
他倔強的看著蘇曼文。
“看什麼?”
蘇曼文站在他身後,把他往前一推。
江行川沒注意,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在地上。
“你真讓人恐懼,上次我心軟,隻把你關進精神病院,這次我把你押進公安局,讓政府好好教育教育你!”
蘇曼文厲聲嗬斥。
江行川慌了,自己還有幾天就要去邊疆了,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我沒有!”
江行川辯解道,“我求你了,你相信我一次好麼?是陳鬆雲故意摔下樓冤枉我,你為什麼就隻聽他的一麵之詞呢?”
蘇曼文冷笑一聲,眼底是駭人的冰霜。
她瞥了一眼江行川手裏的行李箱。
“怎麼,打算殺了人,立馬逃跑麼?”
江行川閉上眼睛,行李箱從指尖滑掉。
他就算把心剖出來,蘇曼文也不會相信自己的。
“阿鬆是個老實的農民,怎麼可能冤枉你?上次對你的懲罰太輕了,也怪我疏忽,這次我就讓你長長記性!”
局長見狀,皺了皺眉。
“現場還有第三人麼?”
聽見這話,蘇曼文的臉露出駭人的陰沉,“沒有第三人,也不需要第三人,就是他幹的,這點我擔保!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說完,她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江行川靠在牆上,冷冰冰的,他的身子越來越軟。
醫院。
陳鬆雲躺在床上,雙目空洞的盯著窗外。
就在剛剛,他的腿動了大手術。
由於傷勢嚴重,就算骨頭長好,打大概率會變成長短腿。
蘇曼文提著保溫桶,走進病房,她小心翼翼的盛出一碗雞湯,“阿鬆,多少喝一點湯,補補身子。”
陳鬆雲緩緩扭過頭,臉色慘白。
“我該去死。”
“癌症已經夠倒黴了,沒想到還有更倒黴的事情。”
蘇曼文一愣,神情憔悴的不像話,“阿鬆,別這麼說,餘下的日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陳鬆雲鼻子一酸,眼眶也哄了。
“我這輩子沒幾天了,沒想到連最後一個願望都沒能實現!”
他擁進蘇曼文懷中,哭的昏了過去。
蘇曼文的心,就像被亂麻繳在一起,揪的生疼。
陳鬆雲是個可憐人,他好不容易走出大山,有了點活著的希望,卻因為江行川的善妒成看了這副模樣......
他沒多少日子了,自己盡量讓她能開心一天是一天吧。
“阿鬆。”
蘇曼文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你還有什麼願望,我一定滿足你。”
陳鬆雲抹了抹眼淚,剛激起希望的眸子,轉瞬間暗淡了。
“算了,你肯定不會願意的。”
蘇曼文緊鎖眉頭,沒有半點猶豫,
“你說,隻要你提出來,就是粉身碎骨我也答應你。”
陳鬆雲白的像紙一樣的臉上,有了些血色。
“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