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衛意點頭,小臉上很快綻出笑容,“阿娘你不要縫了,你要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給我縫吧。”
程如霜被衛勇割裂的心瞬間被衛意縫合,她上下檢查女兒:“有沒有受傷?”
“沒有。”衛意吐吐舌頭,“在莊子上挨了那麼多打都沒事,現在隻是被推一下,又有什麼?”
見程如霜露出心酸眼神,她忙轉移話題:“好啦阿娘,都過去了,我和你說......”
她湊到程如霜耳邊,低聲道:“那間柴房不在了,被改成了浣衣房,我裝作想要玩耍的樣子混過去,他們給了我一根洗衣棒。”
“之後我又聽幾個丫鬟說,那間柴房是在一個月前被清走的,連同那個姓胡的爺爺,也被趕走了,不知去了哪裏。”
程如霜一顆心沉了下來。
一個月前才被趕走,難不成,是胡叔查到了什麼?招惹到了宋芸?
還是衛祺其實在一個月前就想將她接回來,所以才先一步把她唯一一個心腹送走?
這些事尚需要從長計議,程如霜將女兒抱起來:“小意做得真好!”
“阿娘。”衛意抱著程如霜的肩膀,“你要帶我走嗎?”
“嗯。”程如霜點頭。
她已經想好了,必須和離。
“那,你要帶哥哥一起走嗎?”衛意又問。
“不帶了。”程如霜毫不猶豫地回答。
剛才他說的那句話,讓她徹底失望。
他不肯認她做娘,她也不想讓他做她兒子。
可血脈親情終究割舍不斷,說出這話時,她心口依然一陣劇痛。
抱著衛意回到臥房,才將她身上臟了的外袍換下,房門就被粗暴推開。
衛祺陰沉著臉,大步走入。
程如霜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努力維持著平和,繼續幫女兒整理身上的衣服。
“你去找老胡了?”衛祺開口,很是直白,“你還想查當年的事?你想幹什麼?”
程如霜手頓住,控製不住地抖。
就連衛意他都要派人跟蹤。
衛意去柴房那邊看一眼,他都立刻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他防著她,像防賊。
“對。”
事到如今她幹脆承認了:“我還想查當年的事。”
衛祺閉了閉眼,原本陰沉的臉上,竟出現兩分疲憊。
他拉過臥房中央的圓凳,坐了下來:“程如霜。”
盯著她,他語氣很沉:“你還想報複宋芸?”
“當年的事若是被外人知道,稟報到陛下那裏,程家,衛家,都要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衛祺一字一頓,將三年前和程如霜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些話,三年來在程如霜的噩夢裏也一遍遍出現,早已將她耳朵磨出繭子。
但她沒有打斷,隻是默默抬手,捂住了女兒的耳朵。
“當年還好宋芸發現得早,把這事壓下來,唯有家裏人知道,把你送到莊子上去,也是希望你看看這人間疾苦,若是真的讓異族攻進來,受苦的是百姓!”
“王爺如此大義。”程如霜實在忍不住,流露出諷刺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