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堂嬸說我勾引曾公子,證據呢?是春花親眼看見,告訴你們的?”薑魚笑容嘲諷。
薑德福夫婦理直氣壯點頭。
薑大牛:“我們就說了兩句話,街上大把人證。倒是你家春花,跟那姓曾的——”
水秋梅馬上搶白,罵他胡說八道,汙蔑自家閨女。
她兩個兒媳也高聲附和,壓根不給薑大牛往下說的機會,還暗中推搡薑魚。
薑大牛嘴皮子本就不利索,被圍攻得漲紅了臉,想護著小妹,卻又怕碰到薑德福家三個女眷身體,束手束腳。
水秋梅很得意,還假惺惺地擦眼睛,控訴薑德勇一家黑心肝,不念舊情,自己幹了虧心事居然還要栽贓給她閨女,簡直畜生不如,雲雲。
圍觀人群看熱鬧看得激動,忽然“嘩啦”一聲。
水花四濺。
薑魚提著個空木桶,微笑著看向頂著一頭臉臟水的水秋梅三人。
“堂嬸,嫂子,你們這嘴怪臭的,熏著我了。可是今年都沒刷過牙?我幫你們洗洗,不客氣啊。”
這應該是薑德福家洗衣服剩下的臟水,沒倒,正好給她廢物利用。
“啊!你個小賤人,我要殺了你——”
水秋梅氣得跳起來要打薑魚嘴,兩個兒媳也卷起袖子撲過來扯頭發。
薑魚早有預備,躲到薑大牛身後。
薑德福的兒子也要加入戰局,頓時亂作一團。
這時,薑德勇突然拎著大掃帚擠進人群,黑著臉揮開他們。
“鬧夠了沒?”
他鄙夷地瞪薑德福:“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賊喊捉賊,就不怕遭報應?”
“呸!要不是我公爹婆母當年給你飯吃,你早餓死了!你這麼對我們,你才會遭報應!”水秋梅破口大罵。
薑德勇:“放屁!村裏知情的人還沒死絕呢。當年,要不是老子命大,早被那兩個老東西磋磨死了!該遭報應的,到底是誰?”
有人聽得暗暗點頭,開始小聲議論。
當年,薑德勇爹娘早死,被叔嬸一家收養,田宅也被後者代為打理,卻過得像個小乞丐,吃不飽穿不暖,還差點病死。好在他命不該絕,後來日子越過越好,才徹底絕了薑德福爹娘吃絕戶的陰暗心思。
薑德勇搭上侯府的路子,混得最好那陣,也礙著血脈親情沒報複叔叔一家,後者反倒沒少跟他作對。
前陣子薑德勇家賣田地,他厚著臉皮跑來要求低價購買,名義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未遂,竟四處說薑德勇壞話。
水秋梅像是不知這茬,驚訝地看向丈夫。
薑德福眼神閃爍,不吱聲。
薑德勇氣笑了:“好你個薑德福,跟自家婆娘也胡編亂造!就你這德性,誰敢信你嘴裏的話?我倒要看看,曾家是不是真看上你家閨女,正兒八經來求娶。別鬧出醜事,拖累咱村姑娘的名聲!”
薑魚趁機火上添油。
“曾家若送聘,堂叔堂嬸別忘了喊我們。我這做妹妹的雖手頭不闊綽,也該盡本分給她添妝,省得叫人說我不懂規矩禮數!等我出閣時,也不必你們多破費。反正我爹娘疼我,至少三年內不舍得把我嫁掉,更不稀罕嫁女兒換彩禮!”
她故意給便宜爹戴高帽。
薑德勇老臉微僵,怪怪地看向她。
薑德福夫婦則氣歪了鼻子。
顯然,這對父女是在諷刺他們沒規矩禮數,上趕著賣女兒,還篤定曾家不可能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