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德勇和趙盼娣麵露遲疑,薑魚表情變冷,卻沒插話。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人心也總是偏的。
一個剛回來幾天的親女兒,即便手裏握著能掙錢的秘方,對上一個能傳宗接代、有機會做官光耀門楣的兒子,誰輕誰重?
反正秘方沒交出去,便宜爹娘選了後者也無妨,就是自立門戶有點麻煩......
正盤算著後路,突然聽到薑大誌說。
“我就算要出人頭地,也不會靠賣親妹妹!”他側著身,隻露出沒傷疤的那半張臉,表情憤怒。“你們少在那挑撥離間,滾!”
薑德勇回過神來。
是了,求人不如求己!
閨女手裏那方子如果真能掙錢,自家攢到錢再去找名醫、拜名師,不比求曾家幫忙強?
更何況,曾家多半是衝著侯府勢力來的,可薑魚早把侯府給得罪狠了,回頭曾家發現了九成九要悔婚,還不如一開始就拒了。
“請回吧,我們主意已定。”
薑魚眉頭輕挑。
行吧。
甭管便宜爹和三哥說的是真心話,或是利益權衡後的結果,倒也不算太渣!
管家臉色難看:“我們老爺是好心惜才,你們既敬酒不吃吃罰酒,將來可別後悔!”而後拂袖離開。
媒婆舍不得豐厚的謝媒錢,還在勸。
“薑姑娘,你到底不是真的侯府千金,姿色也就平平。錯過曾公子,你還能嫁給什麼好人家?”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薑魚黃黃的小臉。“再說,薑家都落到賣地了,指不定哪天就要喝西北風~”
薑魚:“哦,我的事不勞蠢人費心。”
媒婆瞪起眼要罵。
薑大牛立馬抄起鋤頭趕人。
媒婆從業多年都被人捧著,哪被這麼“欺負”過,當即威脅。
“好哇!等著瞧吧,我看以後這十裏八鄉的,誰敢幫你們薑家的人說媒!”
他們離開後,趙盼娣憂心忡忡。
現在,家裏適齡未婚的就薑大誌和薑魚,可秀秀也不小了,過兩三年也該尋摸婆家了,這下得罪了媒婆......
劉芳娘暗自扼腕公婆拒親,這位嬌滴滴的小姑子也不知要在家吃多久白飯,又慶幸自己兒子還小,嘴上卻機靈地安慰。
“娘,別擔心,咱縣媒婆又不單她一人。說親哪有她這樣霸道的?簡直就是那山大王來搶親!”
薑魚看她一眼:“如今世道不算好,成親可不是頭等大事。回頭咱家掙到錢,還怕沒人來求親?爹,你說是吧?”
薑德勇喜憂參半,喜在醬料生意能掙錢,憂在可能會亂。
“是,是這麼個理。”
*
曾家。
“不過是個假千金、醜八怪!本公子能看上她,是她祖墳冒青煙,薑家居然敢拒親?給臉不要臉!明媒正娶不樂意,幹脆弄進來做妾算了!”
曾茂昌摔了個茶盞。
曾父提醒:“到底是侯府養女,不能鬧得太難看,最好讓她心甘情願嫁過來。”
外人大都以為薑家鋪子倒閉、薑大誌受傷是侯府所為,實際上,曾家父子很清楚,那是他們幹的,隻因先前求親遭拒太丟麵子。
今天急著提親,純粹是因為他剛打聽到,京城侯府暗中傳令,讓這邊田莊的人手對薑家多加照顧,急著攀附侯府富貴。
曾茂昌不以為然。
“她一個女人家,丟了清白,難道還敢嚷嚷出來?侯府又不在這,遠水救不了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