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一個容貌陰鷙的男人透過屏幕,看著盧映棠。
明知道這隻是照片,也明知照片不會真的盯著她。
但他身上太過強烈的侵略氣勢,讓盧映棠十分不舒服。
照片下,附著男人的簡介。
傅一珩,瀾宇集團總裁,年輕有為的全球頂級鑽石王老五。
平心而論,傅一珩的相貌很英俊。加上有錢,想嫁給他的女人,連起來能繞地球一圈。
隻是經曆過曲白斂以後,對任何侵略性強的男人,盧映棠都抱著抗拒接近的心態。
想到自己心中那個模糊的計劃,盧映棠手指微微顫抖,她真的要那麼做麼?
就在她怔怔沉思之時,背上一痛,回頭一看,是盧媽媽拍了她一巴掌。
“你這死丫頭,曲白斂呢?連你男人都留不住,你還能幹點啥。”
卻是盧媽媽洗水果回來,發現曲白斂不見了。
“媽,我說了,我不想嫁給曲白斂,他不是我男人。”
“閉嘴!再瞎說我打你。”盧媽媽放下水果,終究還是沒有對女兒下手。
醫生交代過,雖然盧映棠經過一番搶救,肚子裏的胎兒暫時保住了,可是身體還是很虛弱,必須好好養胎,讓家屬不要再總是對盧映棠動手動腳。
看了看女兒那張臉,盧媽媽削個蘋果,遞到她嘴邊,苦口婆心勸道:“咱們女人,嫁人就像是第二次投胎。想嫁到曲家的女人那麼多,你肚裏有個孩子,是別人掙不來的優勢。隻要拉攏住女婿,你後半輩子,有的是享不完的福。”
盧映棠心裏有事兒,敷衍的胡亂點點頭。
盧媽媽以為她聽進去了,終於鬆口氣。
過了一會兒,盧媽媽開始收拾病房,被盧映棠隨手丟在床頭櫃的請柬,被她拿起來。
“這是什麼?”盧媽媽問道。
“曲白斂拿來的,他說,讓我後天晚上參加一個延會。”盧映棠慢吞吞說道。
“哎呦!你怎麼不早說。”
盧媽媽喜上眉梢。
女婿讓女兒陪著參加晚延,是給女兒臉麵,在眾人麵前承認女兒的身份,基本上等於承認盧映棠曲家媳婦的身份了。
這個“好消息”,讓盧媽媽激動不已。
高興過一會兒,她又擔心起來,絮絮叨叨說道:“可是醫生說你這胎不太穩,叫滿三個月以前最好臥床休息。你這才剛出那麼多血,後天就出去應酬,能撐住麼。”
盧映棠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住。
她對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任何感情,從理智說,她留下孩子有百害無一利,因此才考慮流產。
可是心底深處卻有個地方,並不支持她打掉那個小生命。
它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還沒有來得及睜眼看過這個世界,她真的有權利決定它的生死麼?
一想到這裏,盧映棠心頭一陣掙紮。
卻沒想到,盧媽媽又一拍手:“嗨!你就陪女婿去吧,現在重要的是讓女婿高興。你還年輕,這一胎流了,個把月又懷上了。”
之前求著大夫保孩子,為了她想流產,狠狠打她的人是盧媽媽。
現在一聽說曲白斂帶她見人,結婚的事兒可能八九不離十,又嚷嚷流掉無所謂的人也是盧媽媽。
這麼草率的決定了那個孩子的生死,就好像懷孕的人根本不是盧映棠,而是她自己一樣。
盧映棠詫異的看了一眼母親,忍住心裏的苦意,細細的手指蜷起來,輕輕的拂過手機屏幕。
她唯一的指望,隻剩下後天晚上的晚延,和那個叫傅一珩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