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鳴看到我,眉尖輕蹙,故作為難:
“柳總也太小心了,不過是小感冒,不讓喝酒也不讓上班,要不是我一直求她,還不肯帶我來呢。”
柳如煙聽了,指尖輕刮他的鼻尖,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還說我?你吃藥的時候可別哭鼻子。”
他們之間流淌的親昵,分明是熱戀中的情侶才有的。
她眼角眉梢的溫柔和風趣,竟讓我覺得如此陌生。
我捏緊了手中的離婚協議,心底反而湧起一陣釋然。
到了餐廳,柳如煙先是和合作方寒暄了幾句,然後開始介紹。
“這是江一鳴,我們公司的部門經理。”
介紹到我時,合作方的老板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
“這位先生......我沒記錯的話,是因為欠款入獄的吧?柳總真是念舊情。”
柳如煙的身體微微一僵,看了我一眼,最終隻是笑著默認。
桌上推杯換盞,柳如煙和江一鳴的座位緊挨。她不時給我使眼色,示意我主動替江一鳴擋酒。
席間,有人看出他們之間的親密,笑著打趣:“柳總和江先生真是般配,不知道柳總結婚了沒有?”
話音剛落,柳如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遲疑。
下一秒,我們幾乎同時開口:
“沒有。”
明明是同樣的答案,她卻猛地轉過頭,眼中滿是震驚。
直到合作方去了洗手間,她才發來信息:“逢場作戲,別多想。”
柳如煙說的是演戲,可我說的是實話。
畢竟,離婚協議她已經簽了。
我掃了一眼信息,直接將手機屏幕扣在桌上。
對麵的柳如煙見狀,剛要起身,我卻先一步起身去了洗手間。
從隔間出來,我撞見了江一鳴。
他雙手環抱胸前,姿態高傲,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何必成,你作為一個男人真夠可悲的,被老婆嫌棄到這個地步,我要是你,早沒臉見人了。”
我低頭洗手,水流聲掩蓋了我聲音裏的淡漠:“這就不勞江先生費心了。”
擦幹手,我準備離開,江一鳴卻側身擋住我的去路,目光從上到下掃視著我。
“老板的老公怎麼還穿這種......過時的衣服?”
他輕笑一聲,帶著幾分炫耀,“哦,我忘了,煙煙的錢大概都用來給我買高定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他身上那些價值不菲的名牌,像無聲的嘲諷,提醒著我——
兒童手表和勞力士的區別。
長久以來積壓的苦澀,在這一刻翻湧而上,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包廂,我拿起包就走。
柳如煙快步上前攔住我,語氣放緩:“別急著走,等會兒我送你。”
我剛要拒絕,江一鳴突然麵色凝重地衝了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柳如煙立刻鬆開我的手,快步迎上去,焦急地詢問。
隻見江一鳴手忙腳亂地翻著自己的包,又翻遍了全身的口袋,驚慌失措地喊道:
“我的定製鑽石袖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