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救人,許洛塵耗費了太多精氣,即使潛心修煉兩天,也始終無法複原。
“許先生。”
房門被人推開,看見江淮的那一瞬間,一股內裏在身體裏來回亂竄,他的修煉被人打斷,腥甜的血直接從喉嚨裏噴了出來。
“咳咳咳——”
看見他吐血,江淮笑著走過來,“許先生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吐血?”
“出去!”
許洛塵勉強直起身,朝著江淮低吼一聲。
可他非但不走,還走到他麵前,將禮物盒打開。
盒子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惡臭襲來,看見那一盒子的動物內臟,許洛塵立刻吐了起來。
“嘔!”
“怎麼樣?上次拍賣的那些,我都沒吃,是特意留給你的呢,聽說你耗費了太多精血,我特意過來給你補一補!”
江淮此刻的模樣可怖,許洛塵想要推開他,男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那些腐爛的動物內臟往他嘴裏塞。
“吃啊!吃什麼補什麼,說不定,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喉嚨深處泛起一層黏膩的腥氣,那種滑膩惡心的感覺,讓許洛塵瘋狂的往外吐。
“為什麼?我救了你幾次,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
他不解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難道人類不是有恩必報嗎?為什麼他會這樣對他?
“因為我恨你,如果不是你,靜初就會跟我結婚!知道前幾天的那場潛水是誰安排的嗎?是我!那艘船也是我特意命人往我們所在的方向開的!為的就是讓你再斷兩條尾巴,現在你隻剩一條尾巴了,我要你死的心服口服!”
話音剛落,他已經眼疾手快的拿起桌上果盤裏的水果刀,對著自己的心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溫熱的鮮血飛濺在許洛塵的臉上,他眼睜睜的看著江淮在自己麵前倒下。
閉眼前,他笑了。
“你猜,靜初會不會讓你用最後一條尾巴來救我?”
說完這句話,他徹底斷了氣。
許洛塵愣在原地,江淮瘋了,他真的瘋了,他居然用傷害自己,來賭葉靜初對他的愛?
房門被人推開,葉靜初本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準備跟許洛塵道歉,接他回家。
可門打開後,看見的卻是倒在血泊裏的江淮。
她瘋了一般的衝過去,“誰幹的?許洛塵?是你幹的?你瘋了?你居然殺阿淮?”
她驚慌的將江淮抱在懷裏,“阿淮,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
許洛塵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人類的思想,他不能理解。
下一秒,葉靜初已經拽住他的胳膊,“救人!我要你立刻救人!”
許洛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虛弱道:“可我,隻有一條尾巴了。”
“那又如何?許洛塵,你別忘了,你來葉家是來報恩的!我現在命令你救他!立刻,馬上!”
“如果我救了他之後,我就死了呢?”
“那你就去死!”
葉靜初雙眸猩紅的掐住他的胳膊,力道極大,“我不管你死不死,我隻要阿淮活。”
五臟六腑被擰成麻花,胳膊已經被她掐的發紅發紫,可許洛塵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意了。
良久之後,他點頭,“好,我救。”
最後一條狐尾斷掉的痛楚,比之前所有斷尾時加起來都要痛上一千倍一萬倍。
將僅有的一百年修為注入江淮體內的那一刻,胸口裂開了一道無聲的缺口,冰錐般的痛苦在肋骨之間遊走。
所謂情劫,再痛也不過如此吧。
爺爺,這一次,他的恩情還完了吧,可他還有機會回去嗎?
再也堅持不住,許洛塵狠狠的跪倒在地上。
而此刻的江淮,已經清醒過來。
看見他醒了,葉靜初衝過去,激動的扶住他:“你怎麼樣?阿淮?你沒事吧?”
“我沒事,靜初,我好怕,剛才許先生突然拿起刀說要殺我,我好怕,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顫抖著抱住葉靜初,眼角的餘光卻瞥向許洛塵。
他知道,許洛塵用了最後一條尾巴,他快死了。
自己賭贏了。
“許洛塵!居然真的是你,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憤怒的扭頭,卻眼睜睜的看著許洛塵倒在了地上。
“葉靜初,我不欠你了,也不欠......你們葉家了。”
說完這句話,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你想的美,別以為把阿淮救回來了我就會放過你,我告訴你,阿淮承受的痛苦,我要讓你千倍百倍的償還!”
葉靜初準備去把許洛塵提起來,江淮捂住胸口哭泣。
“靜初,我的胸口好痛。”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走前,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你最好祈禱阿淮的胸口不會留疤,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她摔門而去,卻不知道地上的男人已經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