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完江慎,一夜無夢,溫聽瀾難得睡了個好覺,一大早便帶著人去了梨香院準備看戲。
宋晴雪還沒睡醒呢,丫鬟翠兒就急匆匆的將人叫醒,一臉著急的說道:“小姐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官兵,吵著鬧著讓您出去呢。”
“官兵,什麼官兵?”宋雪晴昨夜累的厲害,整個人懨懨的。
“哎呦,奴婢,奴婢一時間也說不明白,您快些將衣服穿上跟我出去一趟吧,再不出去他們可就要把咱們院子給封了。”
“封院子?”
這下宋晴雪是徹底清醒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裏來的魑魅魍魎竟膽敢封我的院子?”
昨天在玲瓏坊一鬧騰,整個京城誰還不知她是要做建昌侯府平妻的人?
誰人敢封了建昌侯府的院子?
宋雪晴在丫鬟的梳妝下匆匆趕來門口。
站在門口的不是昨日那玲瓏坊的掌櫃的還能是誰?
“喲,這不是玲瓏坊的掌櫃的嗎?”宋雪晴也不知這人一大早的來找她是做什麼。
“宋小姐還記得在下,事情是這樣的,昨日你交過定金的送子觀音出了差錯,被您損壞,還請您照價購買並且雙倍賠償。”
說完,掌櫃的客客氣氣的將小廝手中的木盒打開,裏麵的送子觀音底座著實破了一個明顯的角,甚至還裂開了一條縫。
宋晴雪睜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麼?壞了?讓我賠償?憑什麼?”
掌櫃仍舊保持著好態度,“這送子觀音隻有小姐一人碰過,這可是大家夥兒都看見的,這您可不能抵賴,這觀音也不值個什麼錢,也就二百兩銀子,想來小姐馬上就要成為建昌侯府的夫人了,區區二百兩應該不在話下的才是。”
“二百兩,一個白玉送子觀音而已,你們怎麼不去搶啊?”宋晴雪算是明白了,這人一定是溫聽瀾派來找她麻煩的,想讓她出二百兩買這玩意兒當冤大頭,可沒那麼容易。
宋晴雪雙手一抱,冷嗤道,“經過我的手就是我弄壞的嗎?說不定你們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壞的,壞的東西還想要我兩百兩銀子,你們也不怕被這些銀兩砸死?賣不出的破爛貨就想要往我這裏塞,怎麼,真當我是冤大頭嗎?”
“小姐此話嚴重了,我們玲瓏坊向來受各大官眷,名門小姐的眷顧才能開店至今,在京城混出一點名堂來,怎麼可能為了這二百兩誣陷小姐呢?”
掌櫃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嘴角抿直,像是在強忍著怒火,他將幾個官家小姐帶了過來,恭敬的說道:“這三位分別林尚書家,趙侍郎家,武侯爺家的小姐,你昨日在咱們玲瓏坊買東西的時候恰巧她們三位也在,這便是人證,若是人證不足,街頭巷尾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皆可作證,宋小姐還有什麼可抵賴的呢?”
宋雪琴瞥了眼站在掌櫃身後的幾個女子,各個穿著打扮雍容華貴,氣質高雅,的確不像是什麼市井人家的小丫頭,她狐疑的看了翠兒一眼,見翠兒點點頭臉色微變。
想著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建昌侯府的人,日後免不得要跟她們打交道,可不能讓她們看了笑話去。
府上能流動的銀兩已經不多了,她上哪兒去給他們找兩百兩?
看看那三個看熱鬧的管家小姐,宋晴雪隻得硬著頭皮,咳嗽一聲,道:“行了行了,既然大家都覺得這是我弄壞的,我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不就是二百兩銀子嘛,過兩日我便差人送到你們店裏行了吧。”
言外之意便是他們人多欺負她一個弱女子非得強逼著她認了這事兒了。
掌櫃的什麼人沒見過,一個靠手段勾引男子的女子手段也不過如此,他勾勾唇角禮貌的笑了下:“小本生意,概不賒賬,既然小姐也承認這是你們弄壞的,還請宋小姐現在便差人將銀兩拿來吧?”
“非得現在嘛?”
宋雪晴臉色當即難看起來,她府上現在連個五十兩都不一定拿出來,兩百兩這......
偏偏他們身後還跟著官差,擺明了要是她拿不出錢來就得去衙門走上一趟。
她身嬌肉貴的怎麼能去衙門那種地方呢?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昨日我瞧著那建昌侯格外疼愛你這外室,該不會他連個傍身的銀錢都舍不得給你吧?”
說話的便是武侯爺家的小姐。
“外室畢竟是見不得人的下作東西,建昌侯吃穿用度都是她家夫人的,哪裏又有閑錢去多養一個女人?”
“我瞧著也是,拿不出錢財倒是也不算意外了。”
宋雪晴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她氣的渾身發抖,拽過翠兒的領子在她耳邊小聲道:“去,將我房裏的銀錢都拿來。”
“那咱們也不夠呀?”翠兒在她耳邊小聲道。
“那就將值錢的首飾先拿去典賣,先湊夠兩百兩再說,他們明擺著要讓我們難堪怎麼能讓她如意,順道再去找江慎讓他過來一趟。”
宋晴雪咬著牙說完,又變了臉,衝管事的說道,“丫鬟這就去拿錢,還請掌櫃的多等上一等。”
“好說好說!”掌櫃的說完,又看向那翠兒道,“在下也不介意多等一會兒,煩請翠兒姑娘順道兒將東西收拾收拾,盡快搬離這個院子。”
“什麼意思?”這下宋晴雪是真不懂什麼情況了,“憑什麼要我們搬走?”
掌櫃看看宋雪晴,麵露難色,“宋小姐強行介入建昌侯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就罷了,難不成連人家原配夫人的房子都要霸占著嘛,也沒這個理兒不是嘛?”
“你說這房子是溫聽瀾的?”宋雪晴還以為這梨香院是江慎送給她的,“不可能,這明明是建昌侯府的院子,怎麼的就變成了她溫聽瀾的了呢?”
“這房子的確是我們東家的,東家可從來沒答允過讓侯爺在外麵養女人,煩請立刻、馬上搬出去......”掌櫃的臉色已經變得嚴厲起來,“知曉宋外室有了身孕搬不得重物,在下還特地請了衙門幾個官爺來幫忙一起搬呢。”
衙門的人聞言上前,橫眉冷對,“聽說你們蓄意霸占別人財產,報案人的意思是是要你們立刻搬出去,否則就要跟我們走一趟將事情好好說道說道清楚。”
宋雪晴剛要繼續辯解,抬頭就見著坐在不遠處茶館裏優哉遊哉喝茶的溫聽瀾。
臉色說變就變,哪裏還有剛才盛氣淩人的樣子。
就見宋雪琴淚珠滾滾,眼睛和鼻頭哭的通紅,站在一旁說道:“姐姐,我知曉你容不得我們母子,可如今我懷有身孕如何能隨意移動,萬一傷了慎哥哥的孩子,他也一定會怪罪於你的。”
“我隻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罷了。”
溫聽瀾漫不經心地轉動手中茶杯,連個眼神都吝於瞥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