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觥籌交錯,沈溫書熱忱勸飲,蕭明雪在旁幫腔。
沈月璃麵帶病容,隻做靜觀,沈雲錦眼中閃爍著幾分期待的光芒,唯獨顧擎蒼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酒過數杯,沈溫書忍不住問及顧擎蒼何時前來納吉,"聖旨已下,這樁婚事總該抓緊些。王爺以為如何?"
顧擎蒼手中的酒杯輕輕轉動,抬眼瞥了沈月璃一眼。
隻見她淺笑低眉,一副恭順聽從的模樣。
真會裝模作樣。
蕭明雪見狀,忙岔開話題:"老爺怕是醉了。其實不必如此著急。月璃方才及笄,我們做父母的實在舍不得她這般早嫁人。況且她剛病愈,調養身子才是當務之急。"
沈溫書雖有不悅,但也覺得夫人言之有理,便點頭道:"養身子與小定並不相悖,不過是將婚期往後挪挪罷了。"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
沈雲錦擠出笑容起身,再度轉移話題。
她拿起酒壺,對顧擎蒼俏皮一笑,"我替姐姐為王爺斟酒,謝王爺今日來看望姐姐。"
玉手執壺,肌膚勝雪,與玉壺相得益彰。
右手提壺,左手覆蓋,趁眾人不備時輕輕一轉,琥珀色的佳釀便注入杯中,馥鬱醇香四溢。
提壺離開,為沈溫書斟酒時,壺蓋又微微動了動,恢複如初。
月璃隻是偶然抬眼,恰巧將這個細微動作盡收眼底。
先前未曾留意,但連續兩杯,壺蓋都有異動,難道真是巧合?
事態似乎愈發有趣了。
沈月璃眼神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盯著顧擎蒼麵前那杯神秘的酒液。
她悄悄湊近,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卻未察覺到任何異常氣味。
看來這酒裏添加的東西定是極為隱蔽的。
顧擎蒼注意到沈月璃突然來了精神,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這對母女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沈月璃暗自嘀咕著,一個負責倒酒,另一個則巧妙地分散王爺的注意力。
看來她們是鐵了心要促成這門親事了。
隻是,這樣做真的沒有問題嗎?這個顧擎蒼看著可不像是好糊弄的人,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所以,一定要有一個頂鍋的人,看來那個人就是自己了。
這鍋,她可不背。
就在顧擎蒼毫無防備地飲下那杯酒時,沈月璃趁機起身,裝出一副身體不適的樣子:"王爺恕罪,小女子身子忽感不適,先行告退。"
看著沈月璃要走,沈雲錦哪裏肯同意,伸手就把酒壺遞了過來,“姐姐親自給王爺斟杯酒吧。”
沈月璃心下了然,卻裝作手足無措的樣子,推脫道:"這等事還是交給妹妹代勞為好。"
沈雲錦執意要姐姐親自斟酒,沈月璃心中暗笑,知道她是想把罪名栽贓到自己頭上。
於是她佯裝驚慌,故意鬆手讓酒壺墜地。
"哢嚓"一聲脆響,酒壺碎成幾片。
沈月璃故作驚訝,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上,輕聲驚呼:"咦?這酒壺怎麼與尋常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