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軍,我們分開吧。」公園裏,於紅摸著肚子冷冷開口。
「我懷了他的孩子,和他馬上就要領證,登記結婚了。」
「可是,我們不是早就結過婚了?」
「嗬,就吃了那兩桌飯,也叫結婚?咱倆都沒有結婚證,你別老土了。」
「可是,村裏都是這樣的。」
「建軍,你看看你說的詞——‘村裏’。咱們倆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又黑又醜,身上也破破爛爛,我在城裏生活久了,早不屬於那個村子了。而且,我需要愛情!愛情才能讓我覺得自己活著。
「再說,你就一個木工,拚死拚活的才能賺幾個錢,他就不同了,如果能賣出歌,一首就是幾百塊。」
我仰頭,眼底彌漫出酸澀,濃濃的失望和憤怒湧上心頭。
「兒子呢,你也不要了?」
於紅流露出一絲不忍,很快又消失不見,隻剩殘忍。
「你可以給他找個新媽媽,村裏的芳芳明顯很喜歡你。」
芳芳是個才12歲的女孩,於紅簡直是胡說八道。
「那兒子進城上學的事呢?你說過,要讓兒子進城上學的!」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指望我一個小女人?是你沒用!沒法讓兒子進城上學!」
於紅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麻木地帶著兒子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們坐車回到村裏。
我在家翻箱倒櫃,在箱子最底下翻出了爺爺留下的軍人證書和一盒子軍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