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厲聞遠心頭一震，女孩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一雙明亮的眼睛，讓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他咽了咽口水，低頭吃飯。

十分鐘後，厲聞遠吃完了飯菜，衛祁寧指著盤子裏的辣椒。

“不能浪費。”

厲聞遠咬咬牙，又過了十分鐘，衛祁寧指著盤子裏挑出來的薑。

還沒開口，就被厲聞遠打斷：“我吃這個過敏，不能吃。”

衛祁寧皺起眉頭，目光落在厲聞遠臉上，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騙自己的，衛祁寧才終於鬆口。

“走吧。”她端起盤子起身，率先走在厲聞遠前麵，看著女孩瘦弱的背影，厲聞遠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跟上去，又繼續帶衛祁寧在學校逛，這一次她沒再提招攬的事情，隻是認真的和她介紹學校情況。

將學校逛了個大概，厲聞遠這才送衛祁寧回宿舍。

宿舍樓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即將進門的衛祁寧。

“錦瑤，之前競技場，還記得你要還我一個人情嗎？”

衛祁寧皺了皺眉，她當然記得這件事，便點點頭：“記得，我隻幫忙打架，不會進你的公司的。”

“我知道，也算是幫忙打架吧。”厲聞遠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平靜：“我要參加一個物理競賽，是組隊賽，目前隊伍還差一個人。”

“聽說你高考物理滿分，幫我贏下這場比賽，就當還我人情了，文戰武戰，不都是戰？”

厲聞遠故意混淆概念，他用人情來換，也不怕衛祁寧會拒絕。

隻要能和她多接觸，總會說服她成為自己的助力，也剛好，讓他檢測一下眼前的餘錦瑤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

他想得全麵，可衛祁寧卻猶豫了，眉頭緊鎖：“我並不熟悉這種比賽，怕不能…”

“我會教你規則的。”厲聞遠堵死了她拒絕的話，這讓衛祁寧十分為難，她又不是真正的餘錦瑤。

就算有記憶，也很難發揮出錦瑤的實力…

女孩抬起頭，目光觸及到厲聞遠眼中的不容拒絕時，她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說完，衛祁寧也不再管厲聞遠，轉身進了宿舍樓。

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厲聞遠麵上的笑意也落下來。

“餘錦瑤…”他眸子裏閃過一抹暗光，拿出手機給陸晏林發了條消息。

“查查餘錦瑤以前的情況，找人跟緊她。”

他之前就查過餘錦瑤，成績雖然好，但怯弱自卑，什麼都不會，是別人眼中隻會讀書的書呆子。

這可和現在的餘錦瑤不太像。

消息成功發出，一陣風吹過，吹散了他腦子裏繁雜的想法，厲聞遠眯了眯眼，收起手機離開。

衛祁寧急匆匆回到宿舍，室友們應該是出去吃飯了，寢室空無一人，衛祁寧找出衣櫃便開始寫信。

“錦瑤，我之前在競技場欠了個人情，如今人家討上門來了，要我一起參加物理組隊競賽，贏得冠軍。”

“可我並不是真正的你，雖有記憶，但恐難以應對…”

衛祁寧將情況一一寫下，包括她已經答應對方的事，希望餘錦瑤可以想到對策幫忙。

直到把信件塞進衣櫃，衛祁寧還能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臟，她捂著心口，神色晦暗不明。

“如果隻是參加還好，可他想要冠軍。”

上場殺敵都沒這麼難！

衛祁寧一直在等回信，可衣櫃卻遲遲沒有動靜。

“難道錦瑤還沒回到京城…”

她默默計算日子，歎了口氣，急也急不得，如今隻能等了，她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

此時，京城。

餘錦瑤已經回到了將軍府，她受召回京，還沒在將軍府喝口茶，就匆匆進宮麵聖去了。

一路上，餘錦瑤一直在回憶。

“見到皇帝怎麼做，行禮的動作，要說什麼話…”

餘錦瑤喃喃自語，生怕等會見了皇帝出錯，直接就被殺頭。

馬車停在宮門口，外麵傳來太監尖利的聲音。

“衛將軍，一路辛苦了。”

餘錦瑤拉開簾布，她輕輕頷首，隨著太監的指引進殿覲見。

走進宮門，踏入大殿。

四周都是身著紅色官服的大臣，首位上明黃色的身形透露出一股威嚴，餘錦瑤雙手抱拳，跪地行禮。

“臣衛祁寧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皇帝大手一揮，爽朗的笑聲響徹在朝堂上。

“此番愛卿平定叛賊，收複邊境，實乃大功一件，該賞！”

聽到誇讚，餘錦瑤鬆了口氣，剛想叩謝應付過去，身旁卻走上來一個老東西。

“陛下，衛將軍此戰雖然告捷，但戰時太長，勞民傷財，損失慘重，實在是算不得贏了。”

“臣還聽說衛將軍能贏此戰，是歸功於一件神兵利器，並非衛家軍之能，那衛將軍…是否已經不再像當年一樣驍勇善戰。”

老東西舉著牌子，一番話明晃晃是在說衛家軍已經敗落，再無任何實力！

有了神兵利器，臨國也不再需要衛祁寧。

“陛下，臣附議，衛將軍此次作為，怕是武功變弱，不再適合帶兵打仗了。”

“陛下，衛將軍到底是個女兒家，嬌弱一些也是常理，不如就此解甲歸京，嫁人相夫教子。”

“陛下…”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附和，認定了是衛祁寧無能，是衛家軍無能。

他們踩在女人的功勳上安然無恙，然後看不起女人，妄圖把這個保護他們的女人拉下馬。

他們在肆意評價，詆毀衛祁寧。

餘錦瑤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逐漸深陷入肉裏，她才勉強找回一點理智，冷聲開口：“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衛家軍守護臨國，忠心耿耿，練武更是一刻也不敢鬆懈，外敵都不敢說他們弱了，可你們敢。”

餘錦瑤冷笑起來，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女子嬌弱？打仗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去？”

她氣場強大，把眾人堵得啞口無言，麵麵相覷，大殿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皇帝的臉色不太好看，剛想說話，就見餘錦瑤重新叩拜行了禮。

“陛下乃真龍天子，福澤無雙，是臣沾了光，得天子庇護做出厲害的武器，火速打退敵軍，免萬民苦楚。”

“這是陛下的功勞，卻也並不能代表臣武功變弱。”餘錦瑤一字一句為自己辯解，著重誇讚皇帝。

她不會忘記，功高震主會要人命。

漂亮話誰都會說，皇帝喜歡讓你當他衷心的狗，那就滿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