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老婆讓發燒到四十度的我獨自去醫院檢查。
路上卻發生了車禍。
就在我失血過多快要昏迷時,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真晦氣,生日蛋糕都被撞變形了。”
我強撐著身體起身,發現對麵的肇事司機竟然是我老婆。
老婆撇了一眼滿身都是血汙的我。
“這個男人就是死在這裏,也不能打擾我和學長去過生日宴。”
說話間,她轉身便要離開。
結婚五年,愛我入骨的老婆第一次忽視了我的感受。
原來是因為她要去陪別的男人過生日。
1.
我躺在血泊裏,虛弱的喊著蘇妤名字。
可她卻因為被司機拽住,正在憤怒的大喊。
我微弱的呼救聲,她根本聽不到。
“說吧,要多少錢?別耽誤我們時間。”
蘇妤嗬斥著司機。
轉頭又溫柔的安撫旁邊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劉浩宇。
“別怕,就是個碰瓷的而已。我盡快解決這件事,然後陪你去生日宴。”
她對別的男人體貼溫柔,卻根本沒發現瀕臨死亡的我。
幸好有好心的路人見到我已經大出血,替我撥打了120。
救護車將我抬走時,我還能聽見蘇妤不耐煩的聲音。
“為了訛錢真是下血本,竟然放了這麼多血包,明明開個價就能解決問題,非要鬧到醫院。”
我被送進了急診室搶救,蘇妤也不得不帶著劉浩宇跟來了醫院。
她剛到走到手術室門口,就聽到醫生急促的大喊。
“傷者顱內大出血,盡快安排做手術!”
蘇妤一愣,神情中多了幾分慌張,
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劉浩宇,又冷靜了下來。
“浩宇,今天委屈你了。”
“都怪那個掃把星,害得你錯過了生日宴會。”
我躺在手術室中,靈魂仿佛都要被抽幹。
打了麻藥後痛感才慢慢減輕。
但凡蘇妤關心一下病床上的我,她都會為自己說的話後悔。
結婚之初,她就承諾過以後每一次我的生日,都會陪在我身邊。
唯獨今年,她缺席了。
劉浩宇假惺惺地回應她:“阿妤,你也別這麼說。”
“我記得今天也是妹夫生日,這種特殊的日子,他如果受了傷,也會大驚小怪吧。”
蘇妤冷哼一聲。
“你說錯了,你妹夫跟這個掃把星可不一樣。”
而此時的我由於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出現休克。
醫生當即用了除顫儀,試圖將我從在死神手中搶救回來。
耳邊伴隨醫療器械的滴滴聲,還有蘇妤對我的一句句挖苦諷刺。
我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了,阿妤也不會再在意了。
可我還不想死,求生的意誌讓我像是溺水的人,
拚命的掙紮想要抓住一顆救命稻草。
終於,在醫生竭盡全力的搶救,和我不甘心的堅持中,
心電儀上的數值恢複了正常。
但我此刻終於精疲力竭,在我昏迷前的最後一秒,
蘇妤依然在不耐煩的嘲諷。
“他沒死就好,我們的生日宴已經遲到了,現在就得走了。”
“醫藥費我已經墊付了,後麵再有什麼必要的支出,就聯係我的助理吧。”
2.
等我再睜開眼時,身邊的護士滿臉驚喜。
“太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稍等一下我去喊醫生!”
從她的話語裏不難猜出,我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醫生很快趕來,確認了我的身體狀況後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我渾身虛弱無力,勉強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腿部已經沒了知覺。
“醫生......我的雙腿怎麼了?”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出了車禍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免不了要在病床上休息許久。
甚至還會有可能落下後遺症,影響到日後的生活。
可醫生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你的脊髓受到了眾創,下半身可能會癱瘓。”
仿若是晴天霹靂,我難以相信自己就這樣變成一個瘸子。
明明車禍以前,我還是一個四肢健全,能跑會跳的人。
我淚如雨下,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你也別太消極,你現在的癱瘓可能隻是暫時的。如果恢複的好,再加上日後的堅持鍛煉,還是有可能會複原。”
醫生見我情緒崩潰,還是忍不住安慰我。
但他也說了實話。
“隻不過恢複訓練會很辛苦,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是否可以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這些天我們一直都聯係不上你的愛人,你還有她的其他聯係方式嗎?”
聽醫生這樣問,我更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出車禍那天,蘇妤拒絕陪我去取生日蛋糕,借口說是工作忙。
我知道她是要陪劉浩宇參加生日宴,說了她幾句,她就憤怒的摔門離開,一並還將我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現在我在醫院已經躺了三天,她都未曾找過我。
蘇妤的愛與不愛,全都寫在臉上。
曾經我向她求婚時,她的緊張結巴,
她還說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似的。
可劉浩宇再次出現後,她就像變了個人。
她說劉浩宇像年輕時的我,所以才會不經意的跟他走得近一些。
她開始嫌棄我人到中年,再沒有了年輕時的活力,
終日隻顧著工作,少了許多戀愛時的浪漫。
而當我指出她是因為遇到了劉浩宇,所以怎麼看我都不順眼。
她更是暴跳如雷。
“你知道什麼,浩宇為了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明明他身邊優秀的追求者那麼多!”
“趙峰,我選擇了跟你結婚,你還不知足!”
3.
我不知足?
在我命懸一線,有可能會後半生都會是個殘廢的時候,
蘇妤正陪著劉浩宇出國遊玩散心。
隻為了補償他這一場不完美的生日宴。
我在醫院又躺了兩天,下半身依舊沒有知覺,每天都要靠著護士的照顧。
我倔強的想要嘗試著行走,卻一個跟頭摔倒在地,撞得頭破血流。
“我以後都是個殘廢了。”我情緒崩潰,失聲痛哭。
護士連忙把我扶起來,邊安慰著我。
“你剛手術完沒幾天,即使是恢複,也沒有那麼快。”
抑鬱的情緒始終籠罩著我,醫院還安排了心理谘詢師來開導我。
終於,我慢慢得以好轉。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了起來,醫生驚喜的宣布,我的身體恢複得很不錯。
“趙先生,或許你真的有可能完全恢複健康!”
就在這時,蘇妤終於想起了安排助手來處理車禍事宜。
助手拿著醫院開具的一係列費用單據,看見了我的名字。
他忐忑的來到病房,當他看到我,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先生,怎麼會是您......”
我麵如死灰的望著他,低聲問道:“蘇妤跟劉浩宇在國外玩得還開心嗎?”
“我今天看見劉浩宇發的朋友圈,他們還在海底相擁,可真浪漫啊。”
助手緊張地直冒冷汗,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
“先生,蘇總提出除了您的治療費用以外,還會給您補償一大筆錢。不過以你們的關係,看來您也不需要那筆補償款......”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平日裏對他還不錯,所以他說這番話時也心虛。
助理似乎是猶豫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的又說道。
“先生,還有件事。”
“在我來醫院之前,劉先生特地交代過我,處理好車禍的事情就盡快離開,還叮囑我不要和傷者見麵。”
我腦袋嗡地一聲,當即給劉浩宇打了電話過去。
他很快接通了電話,不等我開口便懶洋洋地問道。
“趙峰,你不是剛死裏逃生,不好好養病來騷擾我做什麼?”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現在你已經是個殘疾人了,看你還能拿什麼牽製蘇妤!”
“這幾天她陪我玩的很開心,甚至不讓我在她麵前提起你,說聽見你的名字就覺得晦氣。”
我倒吸一口涼氣,憤怒的問道:“你早就知道是我!”
他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那天我坐在蘇妤的車裏,等紅燈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車後座的你。”
“你以為蘇妤為什麼會突然追尾你的那輛車,因為是我在旁邊調戲她,那個不禁逗的小野貓,很快就被我吸引了注意力。”
“真可惜沒有撞死你,讓你撿回了一條命!”
沒等我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蘇妤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浩宇,明天我要先回趟家。晾了趙峰那麼多天,甚至連他的生日我連個祝福的消息都沒有發,想來對他的懲罰也夠了。”
劉浩宇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委屈。
“蘇妤,你對他的每一次關心,也是在懲罰我。隻怪我愛你愛得這麼深,寧願被你傷害。”
蘇妤頓時心疼的安慰他:“浩宇,你別難過,看你這樣我也很難受。”
“那我陪你多呆幾天,反正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天,也不急於一時了。”
這時電話就被劉浩宇掛斷了。
我的心仿佛陷入冰窖。
我轉過頭,對站在病床邊的助理說道:
“不要告訴蘇妤是我,你隻需要說,她提出的賠償金我不滿意。”
不論蘇妤出多少錢,都買不回我經受的這些痛苦折磨。
因為我拒絕要賠償金,又不說明自己究竟要多少,蘇妤以為我是想訛錢。
她又陪劉浩宇在國外玩了幾天,回國後才趕來了醫院。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她媽媽。
“聽說那個殘廢了的掃把星想要獅子大開口。”
丈母娘的嗓音回蕩在醫院的走廊,她聽說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陷入了麻煩,也趕來了醫院。
“我們家不是出不起這個錢,但是出了車禍人沒死,腿也沒鋸斷,憑空就嚷嚷著不能走路了,說出來誰信呀!”
“沒準是他知道我女兒是公司的總裁,所以假裝自己走不了路了,想要借著車禍的由頭來訛我們一大筆錢!”
4.
或許是覺得母親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了,蘇妤也忍不住勸她。
“媽,那天的車禍的確是個意外。”
“錢能解決的事情,我也不想鬧得太大。”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她虛情假意的話,不由得一陣冷笑。
丈母娘繼續說道。
“你把人想得太簡單了,聽說那個死人還假惺惺的裝心裏疾病,找了醫院的心理谘詢師。”
“不就是為了博同情,好向你要更多的錢。”
“真的抑鬱他怎麼不去跳樓,,明明惜命得緊。這年頭,什麼人都能假裝抑鬱。”
蘇妤不再說話,或許也覺得她母親說得有些道理。
“不然就從外麵找專業的心理谘詢師來,如果他真的是裝病,我們也不能吃虧。”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蘇妤推開了房門。
我坐在輪椅上,滿臉的嘲諷。
“你終於來了。”
我啞著嗓子開口。
“蘇妤,我的腿被你撞殘廢了,你覺得這雙腿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