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在湖邊溺水,被閨蜜薇薇拖上岸送去了醫院。
我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宣布她搶救無效。
我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崩潰了。
醒來後,薇薇告訴我老婆的遺體已經被送去殯儀館了。
回到家,一群陌生人堵在門口,手裏拿著各種借款合同。
這才知道,原來老婆生前偷偷網貸了幾百萬,而我成了她唯一的“繼承人”。
五年後的某天,我在景區打掃衛生,看到了本該死去的老婆。
她挽著高大男人的胳膊,身邊還跟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老婆朝我扔了張門票,笑著說:“拿去吧,看你老得像我爸一樣。”
我心臟猛地一陣劇痛,在救護車上咽了氣。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老婆溺水的那天早晨。
1
“林先生,請節哀。”
我睜開眼,看到薇薇紅著眼眶站在病床前,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我們盡力了,但蘇雅溺水時間太長,大腦已經嚴重缺氧......”
她聲音哽咽,遞給我一杯水:“喝點水吧,別太傷心。”
我沒接,隻是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眼角沒有皺紋,頭發烏黑濃密,手上也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
我真的重生了。
上輩子,我接到薇薇電話說蘇雅在湖邊遊泳溺水,立刻開車趕去,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醫生遞給我死亡證明時,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等我再醒來,薇薇告訴我蘇雅已經火化,隻剩下一個精致的骨灰盒。
我抱著骨灰盒,整整三天沒合眼。
第四天,一群人敲開了我家門。他們拿著各種借款合同,說蘇雅生前欠下幾百萬網貸,現在該我還了。
我翻遍所有資料,才發現蘇雅把名下財產全轉給了她媽,隻留給我一堆債務。
房子被拍賣後,我隻能租住城中村的地下室,每天打三份工還債。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從一個體麵的企業主管變成了景區的清潔工,連看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直到那天,我在西湖景區掃地時,看到了本該死去五年的蘇雅。
她挽著一個高大男人的手臂,身邊還跟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一家三口有說有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衝上前想問個明白。
蘇雅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露出嫌棄的表情:“喲,這不是我前夫嗎?才五年不見,怎麼老成這樣了?”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景區門票扔給我:“拿去吧,看你可憐。”
我心臟劇痛,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醒來時,我已經回到了蘇雅溺水的這一天。
這一次,我不會再被騙了。
既然你想假死,那我就成全你。
2
薇薇又把水杯遞到我麵前,催我喝下去。
我伸手接過,卻在杯子快碰到嘴唇時停住了。上輩子就是喝了這杯水,我才昏睡過去,錯過了蘇雅被送走的全過程。
“不渴。”我把水杯放在一旁,站起身朝病床走去。
薇薇慌忙攔住我:“林墨,你別過去,蘇雅現在......樣子不太好看......”
我推開她,走到床前掀開白布。
蘇雅躺在那裏,臉色紅潤,嘴唇還帶著血色,哪有半點溺水死亡的跡象?
我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伸手在她臉上擰了一把。
蘇雅紋絲不動,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皮膚溫熱柔軟。
薇薇驚叫一聲衝過來:“你幹什麼!”
“我在告別。”我聲音哽咽,眼淚卻是真的。想起前世的痛苦,這眼淚來得格外容易。
我一邊哭一邊繼續用力掐她的臉,胳膊,仿佛這樣能發泄我心中的怒火。
薇薇急得直跺腳:“林墨,你冷靜點!就算再傷心也不能這樣......”
“她還會痛嗎?”我突然停下手,轉頭看向薇薇,“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死人還會感到疼?”
薇薇臉色一變,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隻是......條件反射......”
我沒再理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是殯儀館嗎?我想盡快安排火化,對,就今天。”
薇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這麼急幹什麼?親友都還沒見最後一麵呢!”
“蘇雅生前最討厭被人圍觀,我尊重她的意願。”我甩開她的手,繼續對電話那頭說,“另外,我想捐獻她的器官,請問需要什麼手續?”
薇薇臉色煞白,慌亂地掏出手機發信息。
我心裏冷笑,繼續安排著蘇雅的“後事”。
既然你們想演戲,那我就陪你們演到底。
3
半小時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到了醫院。
“我妻子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幫助別人。”我紅著眼圈對工作人員說,“她走得太突然,我想讓她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工作人員遞給我一份表格:“林先生的想法很崇高。請問您打算捐獻哪些器官呢?”
我裝作思考了一下:“既然是溺水,那她的心臟、肝臟、腎臟應該都能用吧?如果可能,我希望她能成為大體老師,幫助醫學生學習。”
薇薇一把搶過表格:“不行!蘇雅最害怕這些,她生前跟我說過絕對不要捐獻器官!”
我冷冷地看著她:“薇薇,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作為她的丈夫,這個決定權在我。”
“你們認識多久了?十年?而我和她從高中就在一起,我更了解她的想法。”
薇薇急得直跺腳:“你不能這樣!至少等她媽媽來了再做決定!”
原來她剛才是給蘇母發了信息。
殯儀館工作人員看我們爭執不下,打圓場道:“兩位別著急,這種事確實應該慎重。要不等家屬都到齊再商量?”
我點點頭,表現得很通情達理:“好吧,我們等蘇母來。不過為了節省時間,能不能先辦理火化手續?我已經聯係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安排。”
薇薇臉色煞白:“這麼快?”
“人死不能久留。”我歎了口氣,“而且蘇雅生前就說過,走的時候不想太多人圍觀,越簡單越好。”
薇薇慌忙掏出手機又發了條信息,大概是在催蘇母快點來。
我心裏冷笑。我知道她們的計劃——蘇雅假裝溺水身亡,薇薇作為目擊證人證明她的死亡,然後趁我昏睡時偷偷把蘇雅送走,再用一個空骨灰盒糊弄我。
但這次,我不會讓她們得逞。
我要讓蘇雅的假死變成真的。
4
不到二十分鐘,蘇母就風風火火地衝進病房,頭發還夾著幾個卷發棒,臉上的麵膜痕跡都沒擦幹淨。
她一眼看到病床上的蘇雅,先是鬆了口氣,隨即轉頭朝我撲過來:“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我女兒剛出事你就想著賣她器官?”
我躲閃不及,臉上挨了一巴掌。
蘇母推開殯儀館工作人員:“滾滾滾,什麼捐獻不捐獻的,我女兒還沒涼透呢就想動刀子?”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隻好悻悻離開。
薇薇趕緊上前安撫蘇母,順便給蘇雅重新蓋上白布。
蘇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著我鼻子罵:“你這個掃把星!娶了我女兒就知道花她的錢,現在人沒了還想著賣她的器官!”
“你要是想捐,現在就去死,把你自己捐了算了!”
我捂著臉,眼淚直流:“媽,我隻是想讓雅雅的生命有意義地延續下去......”
“閉嘴!”蘇母又要扇我,“你算什麼東西?我現在就帶女兒去火化,你給我滾遠點!”
我跪在地上,默默拿起薇薇之前給我的那杯水,雙手遞給蘇母:“媽,您消消氣,喝口水吧。”
蘇母罵得口幹舌燥,也沒多想,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薇薇見狀大驚失色:“阿姨,別喝!”
可惜已經晚了。不到一分鐘,蘇母就搖晃著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薇薇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問:“林、林墨,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站起身,擦幹眼淚,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靜:“我隻是想讓事情按計劃進行。”
薇薇後退兩步:“什麼計劃?”
“火化啊。”我笑了笑,“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嗎?蘇雅已經死了,該火化了。”
5
薇薇的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我聳聳肩:“怎麼了?不是你們說蘇雅溺水死了嗎?死人不就該火化嗎?”
“可是......可是......”薇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我走到沙發邊,把蘇母安頓好:“既然阿姨也累了,那我們就別打擾她休息了。”
薇薇急忙轉移話題:“阿姨這樣不行,她有高血壓,得趕緊送去急診。你快帶她去醫院,蘇雅這邊我來處理。”
“那怎麼行。”我搖搖頭,“你是護士長,醫療知識比我豐富多了,還是你照顧阿姨吧。火化的事我來安排。”
說完,我拿起手機直接打給殯儀館:“你好,我想盡快安排一下火化事宜,對,就是剛才那位溺水的......能不能今天下午就辦?”
薇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別急啊!等阿姨醒了再說,蘇雅又不會跑。”
我掛斷電話,盯著薇薇:“薇薇,你今天怎麼回事?蘇雅都已經不在了,你不難過也就算了,為什麼一直阻止我給她辦後事?”
“我......我......”薇薇額頭冒汗,不停地看向病床,又試圖叫醒蘇母,但蘇母睡得像頭死豬。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很快就來了,開始準備轉移蘇雅的“遺體”。
薇薇徹底慌了,一把拉住我:“林墨!我剛才好像看到蘇雅動了一下!她可能還有救!”
我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死亡證明書:“薇薇,你是護士長,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一個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複活,這會是什麼性質的醫療事故?你和醫院會麵臨什麼後果?”
薇薇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把死亡證明收回口袋,“你確定你看到蘇雅動了嗎?”
薇薇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跟著殯儀館工作人員離開了病房。
身後,薇薇慌亂地掏出手機,急切地撥打著電話。
6
殯儀館的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
我坐在後排,目光落在蘇雅身上,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冷笑。
腦海中浮現出上輩子在西湖景區偶遇她的場景。那天陽光明媚,遊客如織,我正彎腰撿起遊客丟棄的飲料瓶。
抬頭的瞬間,我看到了本該死去五年的蘇雅。
她挽著陳遠的胳膊,身邊跟著個四五歲的男孩,一家三口有說有笑。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垃圾袋掉在地上。
蘇雅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後眯起眼睛打量我好一會兒才認出來:“喲,這不是我前夫嗎?”
我顫抖著嗓子問:“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蘇雅和陳遠對視一眼,笑得前仰後合:“死?我那是不想跟你過了,找了個機會脫身而已。”
她上下打量我:“才五年不見,你怎麼老成這樣了?頭發都白了,腰也駝了,活像個六十歲的老頭子。”
我說不出話來,隻感到心臟一陣劇痛。
蘇雅卻興致勃勃地繼續嘲諷:“你知道嗎?那天在醫院,你哭得那個慘啊,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呱呱呱的。”
她學著我當時的樣子,誇張地抽泣著:“老婆啊,你怎麼就丟下我了呢?我該怎麼活啊?”
陳遠也跟著起哄:“別理他了,小心他碰瓷。這種人最會裝可憐了。”
蘇雅從包裏掏出一張景區門票扔給我:“拿去吧,看你可憐。”
然後拉著陳遠和孩子揚長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在人來人往的景區中心臟絞痛,倒在地上。
回憶被一陣輕微的動靜打斷。
我低頭一看,發現蘇雅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看來麻醉藥效正在減退,她快要醒了。
“師傅,能不能開快點?”我急切地對司機說,“我怕我嶽母追上來。她想把我老婆的遺體捐給醫學院解剖,但我隻想讓她體麵地離開這個世界。”
司機點點頭,踩下油門,車子明顯加速了。
我看著蘇雅的臉,心裏冷笑: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