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作業本幹啥?”
“不會是想去上學吧?”
“現在去上小學,是不是有點大?”
“你都快二十了!”
小夥伴們七嘴八舌,招來陳遠誌一頓白眼,“想啥呢,我有別的用,你們就說有沒有吧?”
“我家沒有,擦屁股早用完了!”
“我的都給俺爹卷煙用了!”
“我也是。”
幾個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陳遠誌隻好作罷。
想想也是。
都不上學很久了,誰還保存那玩意兒?
隻能再想辦法了!
回到家裏,姐姐們下地剛回來,大姐正收拾著準備做飯。
聽到他的聲音,從灶火探出頭問,“陳皮,你回來了?今黑喝啥湯?”
(今晚上吃什麼)
陳遠誌揚了揚手中的烤魚,“大姐,我吃烤魚吃飽了,捎回來一條給你們嘗嘗。”
玉竹哦了一聲,“那就喝麵疙瘩吧,光吃烤魚,一會兒該發渴了!”
木藍正在洗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嘖嘖稱奇,“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還知道往家裏拿吃的,稀奇啊!”
陳遠誌略顯尷尬的說,“四姐,我也會長大的好嗎?”
以前的陳皮,隻管自己吃飽,從來不操心家裏人。
但是現在,他是陳遠誌!
好不容易重新找回親情,他自然要格外珍惜!
木藍怔了怔,狐疑的盯著他問,“你今天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這是咋回事?”
玉竹感歎著,“或許陳皮是長大了,畢竟都該娶媳婦的人了!”
石竹表示不理解,“不是說娶了媳婦才算大人嗎?他還沒娶媳婦呢!”
他豈止是大人,加上前世,都七老八十了,比奶奶都大!
這話當然不會說出口,笑著把東西放下,石竹瞥見,頓時驚咦一聲,
“哎呦,還有個大王八,老四,你危險了!”
木藍臉色一變,“陳皮,你老實說,這個大王八,是不是準備拿去換錢?能換多少?”
陳遠誌得意地笑,“具體不好說,不過十塊錢應該是有的。”
木藍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麼值錢嗎?你這是什麼狗運氣!”
嗚嗚,她想當姐姐就這麼難嗎?
陳遠誌哈哈笑,指著衣服裏包的東西,“裏麵還有好東西,應該也能賣十幾塊。”
木藍急忙打開看了看,發現是調料,不由撇撇嘴,“我以為是啥寶貝,原來是調料,這才值幾個錢?”
石竹深以為然,“是呀,這東西山上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錢。”
“你們不懂,等我弄好就值錢了!”
陳遠誌並沒有說太多,順便轉移話題,
“三姐,奶奶呢?叫奶奶出來,大家都嘗嘗鮮。”
石竹搖了搖頭,“我不吃了,得趕快回去,要不然......”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陳遠誌聽出言外之意,急忙追問,“三姐,是不是他們家對你不好?”
三姐苦笑著搖搖頭,“也就那樣吧,可能是我回來幫娘家幹活,他們不太樂意,不過沒事,姐能應付。”
陳遠誌感覺三姐言不由衷,但也不好問太多。
心中暗暗定下主意,有機會一定要去打聽一下,看她婆家究竟是怎樣對她的。
石竹叫了奶奶出來,就急匆匆的走了。
陳遠誌把烤魚剔了刺,這才讓奶奶吃。
奶奶一邊吃,一邊抹眼淚,“我乖孫子真的長大了,知道孝敬奶奶了!奶奶吃這一次魚,死了都值了!”
“看您說的,您至少還要活二十年!”
其實奶奶才六十多歲,如果是在前世,好吃好喝將養著,沒事跳跳廣場舞,再活二十年並不難。
但是眼下在農村,風吹日曬,飽經風霜,就顯得有些蒼老,好像七八十歲一樣。
奶奶笑著感慨,“二十年我可不敢想,不過我得等到你結了婚,娶了媳婦,再生個大胖小子,幫你們把孩子拉扯的會走路,奶奶就徹底放心了!”
“生一個怎麼夠,至少得兩個,不然連個伴都沒有。”
說話間,麵疙瘩做好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雖然是粗茶淡飯,但卻笑聲不斷。
奶奶胃口很小,一條魚吃了一半,另一半給玉竹和木藍吃。
木藍吃的一臉滿足,拍著陳遠誌的肩膀說,“陳皮,你小子行啊,烤魚烤的真香!”
玉竹溫婉的笑,“我就知道,咱弟是個聰明的。”
陳遠誌心裏感慨,或許這就是親情吧!
平時跟懶蟲一樣,在她們眼裏也是好的。
隨後陳遠誌聽大姐的,又喝了一碗麵疙瘩,就開始搗鼓他帶回來的東西。
剛剛大姐做飯的火還沒有熄滅,陳遠誌又添了些柴火,把鏊子燒熱,然後把調料放進去,微火慢慢的焙。
木藍見了忍不住問:“你真打算拿去賣?這能行嗎?”
住在山裏,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沒有做生意的習慣。
即便不能自足,也沒想過做生意。
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陳遠誌笑著逗她,“四姐,你就準備好叫哥哥吧!”
木藍錘了他一下,“你想得美,這輩子我都是恁姐!”
說歸說,心裏卻患得患失。
好不容易聽他叫姐了,這就不叫了嗎?
咦,不對!
他剛才還叫四姐呢!
木藍頓時開心起來。
不管了,反正今天叫兩回了!
焙調料是個細發活,火必須很小,不然燒焦了就不能用了。
陳遠誌折騰到半夜才全部焙幹,然後又開始磨粉。
沒有趁手的工具,隻能用蒜臼窩,一點一點的搗碎,再用籮過一遍。
過出來的渣再搗一遍,直到完全變成粉為止。
兩個姐姐來看幾次,說要幫他弄,都被他拒絕了。
“姐,你們就別管了,白天還要幹活,晚上好好休息。”
玉竹唏噓不已。
“陳皮確實是長大了,以前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居然知道自己想辦法掙錢了!”
木藍一步三回頭,“那俺走了哦,真走了啊!”
陳遠誌揮著手,“去吧去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說是一會兒,實際上全部弄完,已經是後半夜了。
陳遠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是很多年沒有睡過硬板床,一時間不習慣,另外就是對自己怎麼穿來這件事充滿疑惑。
到底是什麼條件,才能讓自己穿越時空呢?
是先邁左腳還是右腳?
或者是當時有什麼細節,是自己沒有發現的?
陳遠誌翻來覆去的想,卻始終不得要領,就這樣帶著疑問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看見助理梁元香在村子裏哭喊著,“董事長,你去哪了啊?”
陳遠誌朝她招手,她卻看不見,隻是一路哭喊著。
陳遠誌在夢中感歎,這個助理確實忠心耿耿,一直陪伴她這麼多年。
如果公司給她的話,自己也能接受。
可惜,天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