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羨風依然掛著那抹溫文爾雅的微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利。
“裴公子,如此行徑,未免有失世家風範。強扭的瓜不甜,何必為難沈姑娘呢?”
裴越衡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怒火中燒,他猛地揮拳,帶著一股不可遏製的力量朝柳羨風襲去。
柳羨風身形輕盈一閃,如同鬼魅般避開了這一擊,連衣角都未沾半點風塵。
酒樓內的食客們目睹這一幕,紛紛驚呼連連,場麵瞬間失控,桌椅碰撞的嘈雜聲與人們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亂作一團。
沈若虞心中一緊,她太了解裴越衡睚眥必報的性子。
若今日柳羨風真的因自己與裴越衡起了衝突,以裴越衡的手段,日後必定會不擇手段地報複。
想到這裏,沈若虞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大聲道:“裴越衡,我跟你回去!”
裴越衡高舉的拳頭在空中一頓,動作戛然而止。
柳羨風眉頭緊鎖,滿臉擔憂地看向沈若虞,欲言又止。
沈若虞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示意他不要再說。
見她妥協,江茗清嘴角不易察覺地上揚,露出一抹得意。
她緩緩抬頭,用挑釁的眼神看向沈若虞,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終究還是鬥不過我”。
沈若虞隻當作沒看見,挺直脊背,隨著裴越衡走出酒樓,街道上的喧囂此刻都顯得格外刺耳。
回到侯府,裴越衡 “砰” 地一聲用力踢開書房門,震得門框都跟著晃動。
他怒目圓睜,手指顫抖著指著沈若虞的鼻子,吼道:“給我跪下!”
“我為何要跪?”
沈若虞挺直脊背,下巴微微揚起。
而她越是淡定,裴越衡便越是憤怒。
“你還敢說?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丟盡了麵子,今天你要是不認錯,就別怪我不客氣。”
好一個不客氣!
沈若虞冷笑一聲:“我何錯之有?明明是你在酒樓胡攪蠻纏,動手打人,丟盡了侯府的臉。”
裴越衡氣得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你和那男人單獨吃飯,還敢嘴硬?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世子!”
沈若虞毫不退縮,“柳公子隻是朋友,我們正常敘話,反倒是你,帶著江茗清來攪局,又成何體統?”
這時,江茗清扭著腰肢走進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假惺惺地說道:“越衡,消消氣,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說不定是誤會呢。”
話落,又輕輕瞥了沈若虞一眼。
“不過姐姐,你和其他男人單獨相處,總歸是不妥,越衡他也是太在乎你才會這樣。”
看著她這副做派,沈若虞心中厭惡至極,眉頭當即緊緊皺起。
“江茗清,這裏輪不到你說話,你少在這假好心。”
而江茗清要的就是她這番態度,聞聲,眼眶瞬間一紅,委屈地往裴越衡身邊靠去。
“越衡,姐姐怎麼這麼說我,我隻是不想你們鬧得太僵。”
裴越衡被江茗清柔軟的身子一靠,眼眸中閃過一抹柔色,同時也愈發覺得沈若虞不可理喻。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劇烈震動,茶水四濺。
“沈若虞,你看看茗清,再看看你自己!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也不至於鬧成這樣!你平日裏就任性妄為,如今還公然與其他男子幽會,全然不顧侯府的顏麵!”
這段時間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出雙入對,沈若虞自以為已經心如止水,不會再為裴越衡的所作所為難受。
可如今被他拿著與江茗清相比,卻還是激起了她心中的怒意。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我說了,我跟柳公子隻是正常交談,反倒是你,帶著江茗清到處招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世子夫人呢?”
裴越衡怒不可遏,麵色猙獰間,脖子上的血管也突突跳動。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幾乎戳到沈若虞的臉上,咆哮道:
“好你個沈若虞,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還敢頂嘴?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動用家法!”
說罷,他大步走到書房門口,猛地拉開門,對著外麵高聲喊道:
“來人!把家法給我拿來!今日我非得好好管教管教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很快,兩個身形壯碩的家丁便抬著一塊厚重的木板匆匆走進書房,將沈若虞牢牢地按在椅子上。
沈若虞拚命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
裴越衡從家丁手中奪過戒尺,眸中盡是狠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江茗清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卻又假裝驚慌地抬手捂住嘴。
“越衡,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姐姐隻是一時糊塗,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裴越衡充耳不聞,他高高揚起戒尺,帶著呼呼的風聲,重重地落在沈若虞的背上。
沈若虞吃痛,悶哼一聲,卻強忍著沒有求饒,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裴越衡見狀,眼中戾氣更深:“你倒是能忍!”
他冷哼一聲,猛地加重了幾分力氣。
“啪啪” 的戒尺抽打聲在書房裏回蕩,每一聲都像是打在沈若虞的尊嚴上。
尤其是對上江茗清得意的表情時,她更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陷入了掌心之中,帶出一絲鮮紅的血跡。
“說,你到底錯了沒有?”
錯......她當然錯了!
錯就錯在,她沒有早點認清楚這個男人的真麵目,以至於落得今天的下場。
沈若虞慘笑一聲,衣衫被汗水浸濕,幾縷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顯得格外狼狽。
而見她一聲不吭,裴越衡手中的戒尺更是不斷落下,沈若虞的後背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滲了出來,洇紅了衣衫。
就在裴越衡準備再下狠手時,書房的門 “砰” 地被用力推開,侯夫人一臉怒容地站在門口,聲音冷冽如寒風。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