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視台,黎千瓷還想著如何能攀上鄭箏。
雖然隻要能進電視台就有機會,但卻不一定能見到鄭箏,再說,她隻是一個戲份極少的女四號,若是戲份都堆在一起,估計兩天就能完成,換而言之,能見到鄭箏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思索間,黎千瓷眉心微蹙起來。
雖然來自未來,但她並不是對這個年代這個圈子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除卻一些大事件,大概也隻有自己感興趣的能知道多一些。
關於鄭箏,她知道她雷厲風行的作風,也知道她在多年以後的事業高度。
至於更多的細節,她便無從得知了,所以,若是要從旁處想法子接近她,讓她留意到自己,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畢竟,在試鏡時,她對自己的表現堪稱完美,可鄭箏仍舊未有心動。
“走吧,請你吃飯,給你慶祝一下。”
正當黎千瓷陷入思量時,羅大衛已經推著她上了他的車。
等黎千瓷反應過來,羅大衛正在啟動車子,一邊朝她道:“拿拿聲係好安全帶,我帶你去一家西餐廳吃晚飯,包你吃過返尋味。”
(拿拿聲:快點。)
“好啊。”
回過神來的黎千瓷沒有推脫,利索地係好安全帶。
沒多久,黎千瓷就跟著羅大衛來到了中環的一家西餐廳。
一下車,泊車小弟就迎上來了,將車鑰匙交給對方後,羅大衛就領著黎千瓷走進餐廳。
這家餐廳是法國餐廳,環境很是優雅,算是90年代的高級餐廳之一,在這裏吃一頓飯,都抵得上普通工薪階層一個月的薪水了。
這羅大衛還真是舍本。
吃人嘴短,她日後多多少少是要“提攜”一下這位契哥的。
好在,這羅大衛並不算討厭,自己能進娛樂圈,也是多得了他這個星探的慧眼。
因此,黎千瓷並不反感羅大衛的示好。
兩人入座後,便點了餐食,羅大衛還點了酒,倒是怕黎千瓷誤會,他點完還解釋上了。
“我可沒想灌你酒啊,這法餐是得配點酒的,你不會喝酒就別喝了。”
這解釋既帶著求生欲,又帶著先入為主的偏見。
頓了頓,他又笑了,帶著幾分玩味,補充了一句。
“不過,在這一圈多的是要灌你酒的人,若是可以,你還是私底下鍛煉一下酒量吧。”
黎千瓷自然懂這玩味裏的言外之意,羅大衛這番提醒確實是在理的。
她陪著笑,眉眼帶著輕佻,回道:“我酒量可比你還好。”
“哦?”
羅大衛倒是驚訝到了,半信半疑地打量起她。
顯然,這句話從一個才18歲的小女生嘴裏說出來,總歸是有些大言不慚了。
就在羅大衛打量黎千瓷之際,餘光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掠過,羅大衛眼睛瞬間一亮,扭頭看向不遠處。
隨即,他站起身來,朝黎千瓷匆匆交代一句:“你坐會兒先。”
黎千瓷連話都沒聽清楚,羅大衛已經快步走向了另一邊的卡座。
目光跟著羅大衛過去,黎千瓷看見兩男一女在卡座裏坐著,男的都西裝革履,女的穿著時尚漂亮,倒像是女明星。
不過,這三張麵孔還是陌生。
隻是,從羅大衛半彎著的腰身可以猜得出來,幾人的身份應該都不簡單。
正想著,那邊的羅大衛寒暄了幾句,就轉過身,朝著黎千瓷的方向甩了一下手,像是在朝他們介紹黎千瓷。
卡座裏的男女看了過來,黎千瓷雖有些猝不及防,但反應也快,嘴角微微一揚,點點頭,回以微笑。
其中,坐在中間的約莫五十歲的男人收了收落在美女肩膀上的手,朝著她揮了揮手。
盡管有些距離,黎千瓷還是看見了男人眼神裏的侵略性。
沒一會兒,羅大衛就回來了。
落座後,他便眉飛色舞地朝她道:“看到沒有,剛剛在那邊的,是亞港台的龍生和監製徐偉文。”
龍生?
黎千瓷立馬就想到,應該是亞港台的現任主席龍定堅。
亞港台的首任主席龍柏易,人稱龍伯,因年事已高,身體日況俱下,這兩年漸漸將家業傳給其二子一女。
龍定堅便是其大兒子。
對於亞港台的內部,黎千瓷更是不熟悉,她知道的隻是幾部紅極一時的電視劇,以及這幾部劇裏的藝人。
羅大衛介紹完,喝了一口蘇打水,壓了壓從心裏透出來的興奮,隨即眯著眼看著黎千瓷,繼續道:“我剛才把你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你猜怎麼著?”
他問她,卻不等她回答,甚至是作反應,便急切切地揭秘。
“龍生對你很感興趣,我看你呀,也可以考慮一下到亞港台發展。”
“不是說江港台不好,但亞港台也不差,兩邊電視台都很有實力。”
“隻不過,有龍生同你撐腰,你在亞港台絕對有得發圍。”
“剛才徐監製也表了態,你要是簽約亞港台,直接給你女一號都沒問題。”
羅大衛邊說邊挑眉,眼裏還布滿期待,像是在等著她的同款激動。
黎千瓷卻是輕輕一笑,眼睛一眨,托著腮,定定地看著羅大衛,直言不諱地反問道:“他是想包起我吧?”
她如此直接,羅大衛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地張嘴:“啊?”
疑惑的聲調,尷尬的表情,抽搐的嘴角,在一臉從容、眼神澄澈的黎千瓷麵前,他忽然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皮條客。
一個把妙齡少女推向火坑的、喪盡天良的皮條客。
舔了舔愈發幹澀的嘴唇,他幹笑起來:“你小小年紀,懂得倒是不少。”
下一句便是給自己解圍:“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沒有幾個人是幹幹淨淨的,多少人做夢都想要這樣的機會呢,所謂一念天堂......”
“一念地獄,這一念啊,隻能下地獄了。”
黎千瓷不卑不亢地打斷了他的話,嘴角仍含著笑意,一雙眼睛卻抹上冷漠,定格在他麵上的目光像是在審視他。
“大衛哥,你覺得被一個五十歲的男人包起,跟做雞有差嗎?”
“我來這個世界不是來做花瓶,更不是來做雞的,你覺得你的契妹會需要這樣一個機會嗎?”
不知怎的,被她如此審視與質問,人精羅大衛莫名地心虛起來。
隻見他低頭,端起杯子就猛喝了一口蘇打水,再抬頭便是一個尷尬的笑臉:“當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