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許晚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把旁邊的骰盅拿了過來,看著我說道:“來兩把?”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坐在旁邊的胖子“噗”一聲,一口酒噴了出來,擺手說道:“要玩你們玩兒,我可不玩兒。”
看著胖子的反應,我有點奇怪。
許晚晴拿眼睛直直看著我,說道:“敢不敢,輸的喝酒。”
不得不說,許晚晴那挑釁的眼神讓我心裏湧起一種好勝之意,當下說道:“玩就玩,誰怕誰!”
胖子一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兄弟,好自為之吧!”
我不明白胖子是什麼意思,不過聽他的話,讓我感覺自己好像被許晚晴套住了。
當下兩個人你來我往玩起了骰子,這遊戲俗稱說瞎話,每人五個骰子,用自己骰盅裏的點數,再猜測對方骰盅裏的點數,加在一起猜測是幾點。
如果一方感覺另一方沒有他說的那樣的點數,那就可以打開骰盅確認。
對方所說的點數小於實際點數,對方贏,另一方就要喝酒。如果對方所說的點數,超過實際點數,那就是對方輸,對方就得喝酒。
本來是一個調節氣氛的娛樂遊戲,在許晚晴手裏卻玩得爐火純青。
隻見她骰盅在手中翻飛,各種花樣技巧被她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連我輸了七把,這七杯酒下肚,我的肚子裏就像著了火一樣,腦子也混亂了起來。
許晚晴乘勝追擊,又連贏我三把。
我一下子就傻了,這玩意兒看似簡單,這裏邊的道道兒可真不少。
又連幹三杯,我實在喝不下去了。
胖子這時候說道:“兄弟,你跟她玩這個,還真是勇氣可嘉。你知不知道,晴姐玩骰子的本事有多高,她不光能控製自己骰盅裏的點數,還能聽出你骰盅裏的點數,你說你怎麼跟她玩?”
我也有了幾分酒意,說話膽子也大了起來,說道:“這不是耍老千嗎?”
胖子嘿嘿一笑,說道:“這可不叫耍老千,這叫本事!”
許晚晴也笑了起來,那樣子在燈光之下,顯得美豔絕倫。
但是我還是擺了擺手,說道:“玩不動了,實在玩不動了。”
許晚晴一臉掃興地說道:“你是真的沒用!”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酒桌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嘈雜聲傳了過來。
我轉頭看去,隻見不遠處,幾個把頭發染得紅紅綠綠的混混兒,正在圍著一個中年男人起著哄。
那中年男人長著一張方臉,滿臉的皺紋,鷹勾鼻子,滿臉的胡茬。頭發臟成一綹綹,像是一條條蟲子,貼在頭皮上。
而那群混混中,一個頭發染成黃色的黃毛,笑著向那中年人說道:“老李,給我學個狗叫,我送你一杯酒。”
那老李一聽,雙眼放光,放下蹲在地上,就學了幾聲狗叫。
引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另一個混混說道:“這老李學狗叫學得還挺像!”
之前那黃毛這時候,從桌子上拿了一杯酒,伸手在他的頭上拍了拍,回頭向其他人說道:“我養的這老狗怎麼樣。”
其他混混紛紛說道:“聽話,真是聽話。”
另一個混混說道:“剛哥,你養這麼一個老狗有什麼用啊。”
黃毛一聽,抬起腳就踩在中年人的頭上,說道:“你懂什麼,養一隻狗,你打他罵他,他都不敢還手。但是養人,那就不一樣了,沒準哪天就從你背後捅一刀子。”
說完,滿滿倒了一杯酒,而後順著中年人的頭頂就淋了下去。
酒吧裏的其他人看到這個情況,紛紛看著那個中年人。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那酒水順著頭發淌到地板上,那中年男人如同瘋了一般,居然就那麼趴在地上,用舌頭舔舐著地上的美酒。
那群混混笑得更加大聲,引得酒吧裏的其他人紛紛側目。
其中一個混混指著眾人叫道:“他媽的,看什麼看,沒有見過人喂狗啊!”
眾人一聽,紛紛把目光投向別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中年男人不知道怎麼,一手抓在那黃毛的白色褲子上,一下子抓 了五個黑色的手印。
黃毛大怒,一腳將那中年男人踹倒在地,大罵道:“狗東西,不長眼睛!”
可那中年人卻發瘋一般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地上那一灘酒就撲了過去,用舌頭在地板舔著。
黃毛一看,叫道:“媽的,還來!”
一腳踩在那中年人的臉上,將那人一下子踹出去好幾米。
接緊著,衝上去幾個手下,對著那中年人就是拳打腳踢。
那中年人似乎不知道疼痛,像一隻喪狗一樣,向我們這邊爬了過來。
黃毛見狀說道:“行了,跟他也別較勁,過來喝酒。”
我一看這情況,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當下就站起來。
胖子從旁邊一把按住我的手,說道:“正事兒要緊。”
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許晚晴,當下把那股氣狠狠地壓了下去。
這時候,那中年人方才站了起來,剛剛那一頓拳打腳踢似乎是隻是讓他受了一些皮外傷。但是此時的他更加狼狽,滿臉都是血,跟那剛剛從地上沾在臉上的酒水混在一起,慘不忍睹。
不過那中年人臉上似乎根本就沒有痛苦之色,轉頭一看,居然向我們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一看這情況,我的心突然一跳,莫非他是吳瘸子?
轉頭看著胖子和許晚晴,兩個人也是一臉的意外。
不過我還是感覺不太可能。
剛剛胖子也說了,吳瘸子在當年的江湖上,可不是一般人,神目鬼手,那可是一般人搭著竿子都夠不著的人物。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可能混成這樣!
然而此時的他,已然來到我們的桌子前邊,看著桌子上沒有喝完的酒,貪婪的目光沒有一點掩飾。
他舔了舔嘴唇,向胖子說道:“嘿嘿,三位看起來是外地人,初到這裏,是不是要請我老漢喝一杯?”
我本能地向混混那一桌看了過去,隻見那些人一個個盯在我們身上。而那黃毛看到許晚晴,整個眼睛都通亮了起來。
胖子說道:“請你喝一杯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那中年人一聽,立馬點頭說道:“當然當然,隻要有酒,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胖子拿起酒瓶,往一個空杯子裏緩緩倒起酒來。
隻見那中年人眼睛裏冒出貪婪的光芒,似乎是想撲過來把酒搶過去後,一飲而盡。
胖子一邊倒,一邊問道:“你是吳瘸子?”
一瞬間,中年人眼睛裏的光變了,變得無比滄涼,整個身體也似乎僵硬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