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還沒有調查清楚,不過孫守新孫家的大小姐孫漫漫也在其中,如果能把她拉攏過來,她倒是很有用,她父親手裏可是有最重要的軍權。”董雲隻管說著,他沒有發現韓勳晟的臉上已經陰雲一片。
韓勳晟微眯著雙眼,長而密的睫毛覆下來,遮住了他烏黑的眸子,眼神也漸漸抽離,變得深沉。
“王爺,你在想什麼。”董雲看王爺陷入沉思。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我再好好想想。”韓勳晟覺得有些頭疼。
韓勳晟還不想回家,他站在河邊,風很大,衣衫被吹得咧咧發響。
這可怎麼辦才好,孫漫漫是他喜歡的女人,他不想利用她,更不想讓她進宮去伺候那個昏庸的太子。
韓勳晟想到太子,心裏不由抽痛了一下。
其實,他是不恨他的,太子天生性格善良,為人也比較軟弱。
不像他的母親柔妃那樣心狠手辣。
小時候太子對他十分友善,經常親切地喚他“晟哥哥”,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會分給太子。
為此,太子沒少挨柔妃罵。
在皇宮裏,所有人都看不起韓勳晟和他的母親,他們的地位和平時的下人沒有任何差別。
太子為了躲開挨罵,常常偷偷翻牆頭到韓勳晟的住處,給他好吃的點心,還有厲害的蟈蟈。
他們兄弟兩個最喜歡一起鬥蟈蟈。
後來皇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立太子的事情迫在眉睫。
不出任何人的所料,太子是太子。
韓勳晟被封為寒王爺。雖然是個王爺,但是也是沒有任何權利的。
皇帝不久就罷朝了,太子直接代理朝政,但是誰都看得出,太子管天下,其實全是靠著柔妃在背後出謀劃策。
柔妃越來越肆無忌憚。
她把皇帝之前的妃子們遣散的遣散,賜死的賜死,其中包括韓勳晟的母親。
母親被柔妃以一些荒唐的理由賜死了,柔妃又怕韓勳晟爭奪皇位將韓勳晟貶為庶人,流放邊疆。
在流放的途中,韓勳晟逃了出來,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為母親和自己報仇。
為了掩人耳目,他改了姓名,叫做韓勳晟。
韓勳晟想著想著,拳頭不由的握緊。
他仰起頭,閉上眼睛,有一滴清淚從眼角緩緩流下來,他想念他的母親,更仇恨柔妃和太子。
現在大仇未報,自己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被送進宮裏,他卻無可奈何。
這讓他很沮喪也很頹敗。
韓勳晟沉思著,有一個想法一直在他的心頭纏繞,他不知道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但是他決定試一試。
韓勳晟連夜找來董雲,把想法告訴他,董雲沒想到王爺這麼快就有了行動,十分欣慰。
韓勳晟又連夜來到奇玉山,找到了王煥。
王煥是個年進七十的老頭。
但是,看上去卻很有精神,身體還算硬朗。
他長著花白的胡子,花白的眉毛,穿灰白色的長衫。
“師傅,我來了。”韓勳晟看王煥眯著雙眼在養神,不敢大聲說話。
王煥曾經是韓勳晟在宮裏的師傅,教他一些武功和騎射。
十年前,他就以年齡大了為名告老還鄉了。
他是個正直的人,他不喜歡宮裏的爾虞我詐,更不喜歡柔妃的狠毒,他希望歸隱山裏,不被任何人打擾,所以他辭官之後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除了韓勳晟。
王煥喜歡韓勳晟這個孩子,天資聰穎,又肯吃苦,悟性極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可以說是一對忘年交。
王煥把自己的下落告訴韓勳晟,希望在他需要的時候可以幫助他。
“你來了,晟兒。”王煥輕輕搖著扇子。
“師傅,我想讓你幫我易容。”王煥除了武功高,也懂得一些易容術。
“晟兒,你想好了嗎?我希望你可以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可是,師傅,我要為我娘報仇,還有為了一個人,我也要這樣做,總之我決定了。”韓勳晟說的那個人,自然是孫漫漫。
“好吧,那你過來吧。”王煥手撐著拐杖站起來,把韓勳晟帶進了屋子。
大概一個時辰的樣子,韓勳晟出來了,已經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現在的他擁有一張很平凡的臉,一張沒有人認識的臉。
韓勳晟拜別了王煥,下山了。
董雲在半夜的時候來接韓勳晟,他們一起進了宮。
今天,是孫漫漫進宮的日子。
轎子上的孫漫漫有點忐忑,她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自己的路到底要怎麼走,前麵是平坦的還是荊棘的,她都一無所知。
孫漫漫和其他的姑娘們等在大殿,等待著皇上對他們的審核。
但是,皇帝沒來。
來的是太子。
“太子駕到。”老太監拖長了音喊道。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人都跪下行禮。
“起來吧。”聽聲音,是個年輕的聲音。
“孫守新將軍之女孫漫漫,走上前來。”還是老太監難聽的聲音。
孫漫漫走上前去,微微低著頭,腳步沉穩,腰肢輕搖,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抬起頭來。”太子說到。
孫漫漫輕輕抬頭,眼睛卻不敢直視前方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
太子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眼睛裏閃過一道光。
美貌如花的他見多了,就連現在大殿上也站著很多姿色出眾的女子,可是唯獨她讓他有了動心的感覺,唯獨她配得上傾國傾城四個字,也唯獨她讓他有了占有欲。
“留下。”太子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
他是太子,即使再喜歡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有他的威嚴,他的心思不能被任何人看出來。
孫漫漫聽到這兩個字,心裏沒有欣喜也沒有吃驚,一切好似早就安排好的,她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她就像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權利反抗。
孫漫漫被封為漫妃,住在翠羽宮。
孫漫漫被一群奴才擁簇著進了翠羽宮的宮門。
她環顧四周,真是個別致的地方啊。
朱紅色的院牆像是被重新粉刷過的,院子裏的桃樹上已經沒有了花朵,一個一個棗子大小的青桃子掛了滿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