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了,薛蘿衣終於走出了困住她的小院子。
農莊外麵何其廣闊,她正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耳邊就聽到薛南風的絮叨。
薛南風,“經曆了這麼多你也該懂事了。回去以後別再向以前似的,到處惹是生非,也別再跟著太子殿下的屁股後麵跑了,聽到了嗎?”
薛蘿衣點了點頭,一回身就看到站在樹下的裴羽涅,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那眼神裏帶著點點猶豫的算計。
......等了一會也不見對方有所動作。
薛蘿衣決定先下手為強,道,“哥哥,你等我一會兒,我還有點事情。”
薛南風提醒道,“嗯,快點,老頭子在家八成都急了。”
薛蘿衣一路小跑著過去,到了樹下停下腳步,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道,“喂,這兩日你都哪兒去了,我出不去小院子,都沒法兒出去找你。”
都發生那樣的事了,她還能若無其事的對著他笑,真是厚臉皮。
裴羽涅心裏微沉,悶聲不自在的道,“找我做什麼?”
薛蘿衣發現他微微發紅的耳尖,笑著撩撥道,“因為我想你啊。”
看著薛蘿衣明媚的笑容,裴羽涅別過臉,“不知羞恥。”
想他什麼?
想他那晚是怎麼在她的撩撥下失控嗎?
裴羽涅再一次狠狠鄙視自己,同時對薛蘿衣又討厭了一分。
薛蘿衣沒心沒肺的笑道,“對待喜歡的人我一向如此。”
裴羽涅眼神裏露出譏諷,“那你的太子殿下呢?”
薛蘿衣笑吟吟地道,“沒有太子殿下了,現在我心裏隻有你,我覺得你比他好多了。”
裴羽涅冷嗤道,“你的喜歡還真是敷衍。”
薛蘿衣繼續甜言蜜語的攻擊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嘛。”
裴羽涅是知道薛蘿衣的德行的,花癡起來簡直要人命,毫無道理可言。
所以她的話他都沒放在心上。
轉移話題開口問道,“你要走了?”
薛蘿衣“嗯”了一聲,消失了兩天,這人總算願意出現了。
不然她還得費事去找。
也不知道方才的那幾句話他信了幾分。
不管信不信,話說出去了,她接下來要對他展開的行動,才不會顯得突兀。
她開門見山的道,“本小姐看中你了,做我的外室,我養你做麵首吧,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
裴羽涅一開始的確是想算計著跟在這個女人身邊撈些好處的,卻沒想到她不僅主動上鉤,還大言不慚的讓他做麵首!
這一刻,裴羽涅心裏升起了抵觸。
他果斷的拒絕道,“我是這個莊子上的下人,不能隨意離開。”
給她當麵首,他做不到,他寧願再去想別的辦法。
然而薛蘿衣端著一副紈絝不講理的模樣,“我堂堂相府嫡女想要的人,誰敢不給。”
接著威脅道,“還是說你不想跟我?我勸你想清楚哦,你要是拒絕我,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跪下來求我,屆時我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不管了,隻有三個月的時間,先綁在身邊再說。
裴羽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艱澀地開口道,“王妃這是打算強求了?”
薛蘿衣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覺得手感超級好,笑著道,“你要是乖乖聽話,就不算強求了。我保證,你若跟了我,我絕對會給你京都城內外室最高的待遇。”
裴羽涅猶豫了一瞬,偏過頭躲開她的碰觸,低語道,“好,希望王妃說到做到。”
隨後又補充道,“不過,報酬要先付給我。”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順其自然,先得到報酬去救妹妹。妹妹在那樣的地方終究不妥。
至於薛蘿衣,他想總有辦法與她周旋的。
薛蘿衣笑出聲來,“好,銀子回府我就給你。”
銀子對她來說還不是隨手一揮的事兒。
倆人談妥之後,一同走向薛南風,看著多出來的人,薛南風隆起眉毛問了一嘴,“他是誰?”
薛蘿衣道,“我養的麵首,曲兒唱的非常好聽,還特別會哄人,我心悅他,哥哥一起帶上吧。”
說完就上了薛南風準備好的馬車,也不管外麵的兩個人怎麼大眼瞪小眼。
薛南風上下打量著裴羽涅幾眼,總覺得這少年雖然長的麵若美玉,可是眼睛裏總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戾氣,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偷摸養個麵首總比追著太子好,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下人,左右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幾個呼吸間薛南風就想通了,誰讓他有個這樣不著調的妹妹呢,他這個做大哥的就必須內心強大。
歎口氣,衝著馬車裏麵道,“除非你答應我回去以後不再追著太子殿下跑,這人你才能帶回去。”
天知道她妹妹沒回見到太子殿下有多瘋狂,如果這個男子真有本事能夠栓住妹妹的心,讓她不再闖禍鬧笑話,這個麵首他就同意收了。
馬車裏立馬傳出薛蘿衣的話,“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追著南宮景了,以後南宮景在我眼裏就是一潑臭狗屎,我離他遠遠的。”
薛蘿衣還以為會費一番周折,沒想到她這哥倒還挺開明,這麼好說話就鬆口了。
裴羽涅聽到這話也不知心裏是何想法,從始至終他都垂著頭,不讓人看清他的神情。
薛南風卻樂了,對裴羽涅投去了讚賞的眼神,能讓她妹妹說出太子殿下的壞話,看來這會唱曲兒的男子有些手段和本事。
他們安樂國民風還算開放,那些貴婦們也有不少養麵首的,隻不過都是偷偷的不讓人發現就是了,隻要不鬧到明麵上,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
於是,薛南風帶著薛蘿衣和她的麵首回了相府。
剛一走進堂廳,一個杯子就扔了出來,“啪”一聲碎在了他們的前麵。
薛相國怒不可遏的走出來,“你個逆子,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直接就去把人接回來了,你有沒有把南王放在眼裏?”
薛南風不服氣的道,“南王又把咱們相府放在眼裏了嗎?堂堂相府嫡女就那麼被他關在農莊裏,都被磋磨成什麼樣了?”
薛相國看了薛蘿衣一眼,確實瘦了,火氣一下子就小了不少。
卻還是恨鐵不成鋼的道,“誰讓她蠢,著了別人的道,嫁錯了人。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成親了也不知道收斂,關關她也沒什麼不好,省著以後再鬧出什麼錯事。”
短短時間內,薛蘿衣就察覺出來薛相國和大哥一樣,對她口是心非,嘴上罵她,心裏卻是為她好。
隻不過原主不知道,總覺得家裏人不關心她,總是數落她,罵她,這也導致她跟家裏的關係也一直不好,經常頂撞父親,辱罵大哥。
為了不在親人麵前露餡薛蘿衣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說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