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眼就看到院子裏跪在石子上的單薄身影,雖然瘦弱,身姿卻不同凡響,自有一股青竹的品性,他微微垂著頭,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看到如白瓷玉的下顎。
他旁邊有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這男人穿著莊子上的衣服,顯然是莊子上的人,正對著裴羽涅指指點點的嘲諷著。
薛蘿衣走過去,聲音冷凝道,“你是誰?”
見到薛蘿衣出來,男人一臉諂媚的過去,點頭哈腰的道,“我是莊子上總管的兒子,趙事成,王妃要收拾這個小白臉兒是吧?用不著您動手,您隻管一旁看著我如何收拾他就好。”
這小白臉兒可是他特意求著他老爹把人安排到薛蘿衣身邊的,為的就是借薛蘿衣的手收拾他,趙事成有幸見過南王,知道裴羽涅和南王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被趕到這裏無處撒氣的王妃一定會把氣出在裴羽涅身上的,他果然沒有賭錯。
誰讓裴羽涅處處和他作對,總是壞他好事的。
趙事成擼開袖子還不等大顯身手,結果就被薛蘿衣抬腳給踹趴下了。
隻聽不屑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我讓你動他了嗎?”
趙事成摔了個狗吃屎,他從小被爹娘捧在手心兒裏何時受過這等氣,扭頭就看到薛蘿衣麵容帶怒,不敢再放肆,畢竟她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
他爹娘說到底隻是王府農莊裏的一個小管事,這位可是南王的王妃,雖然不受寵,可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這一點他還是能看得清的。
隻是明明計劃的好好的,裴羽涅也確實挨了王妃的打,怎麼他一過來幫忙王妃反倒是不願意了呢?
裴羽涅也很是意外,這個蠢貨竟然幫他?
薛蘿衣漫不經心的走到趙事成麵前,居高臨下的道,“他,隻有我能欺負,隻有我能動手,明白嗎?”
趙事成不服氣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暗戳戳的想著,整個莊子都是他們一家說了算,天高皇帝遠的,王妃在尊貴,有些事在這莊子裏也不得不聽他家的。
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他一向是這樣做的。
趙事成氣焰囂張的來灰頭土臉的走了。
此時已經是深秋,臨近冬天,外麵的風吹的人直打哆嗦。
裴羽涅隻穿著薄薄的青衫,眼看裴羽涅被凍的麵色發白,薛蘿衣發話道,“去給我燒水,我要沐浴。”
燒水還能烤烤火,不至於凍死,凍死了就完不成任務了。
裴羽涅膝蓋跪的疼痛麻木,彎曲著站起來活動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一瘸一拐的走路,在薛蘿衣看不到的地方,那雙陰鬱的眸子裏流露出一抹算計。
這女人竟然維護他?難不成......
早就聽說這位大名鼎鼎的薛蘿衣是個花癡,嗬!看來可以利用一下。
屋子裏,係統還在給薛蘿衣洗腦,吹噓它找出來的書多麼多麼有名,讓她好好學一學讓裴羽涅早日對她心動,它也能早日升級,讓薛蘿衣見識他的技能。
薛蘿衣不勝其煩的聽著,她發現了,係統不僅是盜版還是個話嘮外加吹牛皮。
“......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沒聽進去啊?你隻有三個月的時間,時間緊任務重,必須拿下裴羽涅,否則你就得噶了......”
薛蘿衣道,“你不是說我不可以改變原主的人設麼,又不能直接對他好博得好感,這事兒還得慢慢來。”
係統,“按照原主的人設,你可以對他用強啊,先得到他的人再得到他的心。沒錯,說幹就幹,今晚就開始,咱來一個女版的強製愛。當然,你完全不用在乎我,不用有顧忌,少兒不宜的畫麵我這裏自動屏蔽的。”
薛蘿衣道,“閉嘴小盜,你吵到我了。”
係統,“誰是小盜?我才不是!”
“......”
沒一會兒水就燒好了,裴羽涅提著水桶進來,薛蘿衣命裴羽涅往浴桶裏注水,兌好水溫。
裴羽涅雖然身體單薄,可是很有力氣,沒一會兒浴桶裏就裝滿了水,他聲音不鹹不淡的開口道,“水溫好了。”
薛蘿衣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伸手在浴桶裏撩了一下水,故意將裴羽涅的衣衫淋濕。
裴羽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明顯不滿,卻又不敢說什麼,不知想到了什麼,很快就平複了。
薛蘿衣滿意的道,“正是我喜歡的溫度,你也不算毫無用處嘛。”
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語氣,卻全然變了一個感覺,不再是那種讓人聽了就起雞皮疙瘩的尖銳聲音,而是柔中帶媚,媚中卻又有著高不可攀的驕傲。
甜膩的嗓音,使得習慣了薛蘿衣咒罵聲的裴羽涅非常不適應,不過他眉尾微挑,似乎對薛蘿衣這小小的改變還有些愉悅。
薛蘿衣一頓,等等,剛剛裴羽涅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怎麼讓她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這家夥,不會因為方才她幫他出頭,就想要誘惑她成為他的靠山吧?
薛蘿衣覺得有必要試探一下,看看任務目標到底對她存了什麼心思,也方便她見超拆招,神情高傲的道,“去那邊守著吧。”
原主那撒潑勁兒她學不來,不過隻要符合蠻橫不講理的人設就好了。
裴羽涅突然抬起眸子,抗拒的看向薛蘿衣道,“我是男子,男女有別,我不方便守在這兒。”
薛蘿衣像個驕傲的孔雀,居高臨下的道,“我是主子你是仆人,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把眼睛閉上去那邊守著,要是敢偷看挖了你的眼睛。”
也算是占了原主的便宜,她再怎麼作也不會惹人懷疑,就怕作的不夠厲害。
身上的鳳凰霞帔重的厲害,而且臉上的妝容也很厚重,糊的難受,她真的需要洗個澡換身衣裳清爽一下。
雖然這裏是鄉下,畢竟是王府的農莊,裝修比農家院兒富貴不少,該有的裝飾都有,比如屏風。
裴羽涅聞言隻好繞過屏風,到前麵守著,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絲譏諷,洗澡還要讓他守著,這麼不顧及男女大防,看來這女人果然對他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