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是個相當蠻荒的地方,這裏的資源貧瘠,民風彪悍,這隻是其一,而在簫寧看來,北境最大的問題在於宗門。
天元宗作為北地的最強宗門之一,他的資源獲取是無可厚非的,但在培養人才上,天玄宗內部確是相當的腐敗。
大量的世家橫行,和其他地區宗門在盡量的避免某一個家族徹底掌權不同,天玄宗從創建開始,就一直由上三宗的創始人家族葉,卓,齊三家牢牢的把控。
每一任的宗主都是從三家中選取,完全不考慮天賦和能力,根據記載,甚至有宗主比普通長老要弱一個大境界的情況發生。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大量的弟子在平日裏隻求拍須溜馬,光顧著討好上麵的人,而完全的忽略了自身的努力,整個宗門都帶著對天材地寶的狂熱追求。
尤為喜好速成的功法,鎮宗仙決是相當中正平和的路子,借此衍生出來的入門功法卻是徹頭徹尾的速成法子。
大量的人才在這樣的環境下走向了浪費天賦的極端,而最恐怖的還是,這種透支天賦換取一時實力的作法還製造了宗門繁榮假象,借由這種速成的弟子,天元宗行事愈發的霸道,乃至其他宗門在被逼無奈之下也隻有修改功法用以對抗。
整個北境在這樣的風氣下陷入了無止境的內耗,所有人都在追求著速成,少有人能真正的潛心修行。
在北境打鬧自然是無所謂,可是簫寧清楚的知道,在不久之後,天玄界會產生巨變,原本被分割的相當寬泛的地域會急速的並攏,到那時候,北境人就會發現自己與外麵的人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而在堪稱修行噩夢的大環境下,還能夠修成頂尖的人,自然是天賦才情都極為強勢的人,相比起其他域的天驕,隻會更強而絕不會差。
許海君。
這個名字在後世是默默無聞的,但是正巧但是,簫寧正好知曉,這個名字背後的真正意義。
他是後世天玄界如雷貫耳的‘海君’許明風的本命,這件事還是劍聖燕十三向自己透露的。
作為天玄界最巔峰戰力的兩人,劍聖燕十三與海君許明風的關係一直處於亦敵亦友,劍聖是中洲的頂級宗門中的繼承人候選,自叢出道開始就打遍天下無敵手,直到遇到許明風,才真正的有同輩人能與他爭鋒。
而許明風的身份一直成謎,他首次出現就是在劍聖問鼎天下論武之時,當時的劍聖連敗十五名各方天才,所有人都被其驚才絕豔的天賦才情所折服,甚至有不少人斷言,燕十三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帝君。
而許明風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他在出手之前還是個寂寂無名的普通修士,而當他從擂台上下來時,已然是名揚天下了。
被認為同輩無敵,上一輩也鮮有敵手的燕十三,在一對一的對決之中,被許明風正麵擊潰了劍勢,最後強勢取勝。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要知道,在這次出手之前,從來都沒有人聽到過許明風的名字和事跡,他就像一顆流星,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下,驀然的劃開了所有人的眼眸。
在那之後,兩人有過幾多次的交手,互有勝負,直到簫寧出世,以絕世丹技震驚全世界,所有人才把討論兩人誰更強的話題逐漸揭過。
畢竟燕十三與簫寧關係更為親近,在得到了簫寧神丹幫助之後,他的精進速度自然是逐漸的超過了孤身打拚的許明風。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一般的天材地寶已經是不那麼有效了,隻有真正的大師級煉丹師,才能給與他們實質性的幫助。
而簫寧也是從平日裏的閑談中才得知對方有著這麼一項過去。
他的心裏開始飛速的決斷起來,在修行上,自己已經是不缺少什麼功法了,而尋常的丹藥對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幫助,他要在一年內獲得打上天元宗並全身而退的能力,需要的定然是極其稀有的丹藥。
這種東西隻是依靠著錢財是完全無法得到的。
他首先就否定了自己憑借著煉製低級丹藥來快速獲得錢財的這條路子。
一來收益率實際上絕對不會太高,畢竟丹藥的價格是和等級掛鉤的時分嚴密的,單靠走量的話不但對自己的煉丹技藝沒有任何的精進,還會浪費自己的修行時間,這屬於是得不償失了。
並且頂級的天材地寶在任何時候都是有價無市的,自己就算有那麼多的錢,也完全沒辦法保證一定能收集到煉丹的材料。
而不借助丹藥的修煉,自己是定然沒有辦法飛速精進達到自己一年後殺上天元宗的目標的。
既然杜絕了這一條路,那麼剩下的辦法也隻有一個了。
去見一見這位現在還未成名的海君,憑借著自己的煉丹技術如同折服燕十三一樣折服他。
現在的他算算時間距離成名也沒有太久了,實力定然是不錯,而如果能夠爭取到這人,無論是以後獲取天材地寶作為幫手,還是一年後上天元宗,都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助力。
想到這,念頭通明的簫寧頓時對著還在滔滔不絕鼓吹許明風的車夫露出了個微笑。
“照你這麼說,這白雲城我還非得去上一去了。”
“那是當然,小夥子,雖然你有錢,但是小老兒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識肯定是比你們這年輕人要來的更多的。”
車夫也毫不客氣,大大方方的自誇了起來。
“好,那咱們就結伴而行一起去那白雲城看看。”
簫寧掏出了一小塊金錠:“這就作為旅費,如何?”
“誒,你這是什麼話。”
車夫本不欲收下,簫寧上次給的錢就遠遠超過了這兩次的總和,兩次結伴,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再多收了。
“就當是老伯你照顧我的錢了,隻不過這次可別在靠巴掌扇醒我了。”
簫寧調笑了一句,也不等車夫反應,將東西往對方懷裏一甩,又向後倒去。
待車夫再看來,已然是進入了夢鄉了。
“還真是個怪人。”
車夫撓了撓頭,但還是好好的為簫寧擺正了身體蓋上了一塊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