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溪扶著宋易安走進醫院裏。
他的麵色潮紅,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之前拖著受傷的腿在外麵走了那麼久,之前被藥物壓製住的過敏反應又隱隱有了發作的跡象。
剛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宋易安就被人用力地抓住了胳膊,同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咦?這不是易安哥嗎?旁邊那個女人是誰啊?”
宋易安費力地抬起眼眸,映入眼簾的是齊星月蘊藏著怒氣的臉,她的旁邊站著同樣一臉陰沉的宋雪菲,宋天鳴的小腿包著薄薄的一層紗布,躲在她們身後眼神得意地望著他。
宋天鳴見宋易安盯著自己的腿看,不好意思地笑笑。
“哎呀,就是淺淺地劃破了一道口子,可給雪菲姐和星月姐擔心壞了呢。”
宋易安聽著他那暗暗炫耀的話語,心中隻覺厭煩無比,卻又實在沒力氣和他計較,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又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
“宋易安,你到底在搞什麼?”
齊星月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惱怒,她緊盯著宋易安蒼白的臉,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不就是天鳴受傷了,我們心疼他你心裏有氣嗎?至於故意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還跟個不知底細的女人混在一起?宋易安,你能不能成熟點,別這麼任性!”
宋易安聽著她這一連串的指責,隻覺得心中一陣刺痛,原本就因身體不適而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他費力地抬起眼眸,眼中滿是失望與疲憊,直直地看著齊星月。
“我吃了過敏的食物來醫院不是很正常嗎?況且......”
他低下頭,卷起褲腿,觸目驚心的傷口還在往外不停地滲著血。
齊星月的臉色微微一變,脫口而出。
“你怎麼會受傷呢?”
她緊握宋易安胳膊的手下意識地用力,宋易安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
孟雨溪上前一步撥開她的手,把宋易安護在了身後,她的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射出寒芒。
“他怎麼會受傷?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問問你們自己嗎?他難道會無緣無故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
齊星月被孟雨溪這一番話懟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要放在以前,宋易安受傷生病的時候,最著急的就是她們兩個,日夜不休地貼身照料著,就算是一點點小傷小病,她們也會緊張得不行。
可自從宋天鳴出現後,她們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他身上,對宋易安確實有所忽略。
隻是自己剛剛看到他和孟雨溪在一起的樣子,心裏頭那股無名火就噌噌往上冒,根本控製不住情緒。
宋雪菲皺著眉頭看著孟雨溪,語氣不善。
“我們和易安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外人?”
孟雨溪冷笑一聲。
“我是他的老板,關心員工本就是應該的。宋易安他半夜獨自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的時候,你們在哪裏?如果不是我正好碰到,他還不知道要在外麵獨自走多久。”
孟雨溪的一番話讓宋雪菲和齊星月羞愧難當,兩人的臉漲得通紅,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宋天鳴見勢不妙,又趕忙裝出一副體貼的樣子,拉了拉宋雪菲的衣角。
“雪菲姐,我們要謝謝易安哥的老板,要不是‘恰好’在深夜碰到了易安哥,易安哥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他故意在“恰好”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齊星月掃向宋易安的眼裏閃過一絲狐疑的神色。
宋易安實在懶得解釋,索性閉上眼睛,靠在了孟雨溪的懷裏。
這個動作立刻讓宋雪菲和齊星月妒火中燒,攥緊了拳頭,隻是她們還沒來得及講話,護士就趕過來給宋易安上藥了。
棕褐色的碘伏藥水順著宋易安白皙的小腿流淌下來,護士拿著鑷子一點點地清理著他腿上傷口周圍的雜物與血痂。
每觸碰一下,宋易安的眉頭就會微微皺起,盡管他極力忍耐著,但那絲絲抽痛還是讓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輕輕顫抖。
這一幕落在宋雪菲和齊星月的眼裏,徹底喚醒了她倆的記憶,此刻她們心疼得眼眶都微微泛紅。
好不容易等護士處理完傷口離開,她倆立刻就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