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被迫喝下宋天鳴做的海鮮湯而過敏暈倒時。
兩個發誓用命愛他護他的姐姐和青梅,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她們忙著安慰宋天鳴,寧願為他輕微的擦傷叫救護車,也不願幫宋易安找過敏藥。
曾經視他如珍寶的宋家父母,更是指責他心機重,不配做宋家兒子。
可明明收養他的這二十年,是他們口口聲聲說會一輩子把他當做家人。
是他太天真,總以為這二十年的感情也該能與血緣關係相當。
直到宋家的親生兒子宋天鳴出現,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宋易安一瘸一拐,走出這個家,撥通了剛存上的號碼。
“媽,一周之後,我就回去。”
......
“易安,你能不能回來看看我和你爸爸啊?當年是我們不對,隻要你肯回來,我們一定會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我知道宋家這麼多年把你養育得很好,我們不該過度打擾你現在的生活,可是如今你爸爸他身體不太好,我擔心......”
宋易安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收緊,安靜的房間內隻能聽見電話那頭女人的啜泣聲。
“砰!”
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考慮一下。”
宋易安深呼一口氣,匆匆掛斷了電話。
聲音好像是從樓下傳出來的,宋易安剛走下樓梯,就看見宋天鳴怯怯地站在書房的門口,他的手上沾滿了顏料。
宋易安的心中驀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易安哥,我不是故意的。”
宋天鳴眨著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無辜樣子。
宋易安推開虛掩的書房門,隻見裏麵一片狼藉,自己費盡心血花了半個月時間才完成的油畫作品被顏料弄得麵目全非。
畫中的主體少女形象已經難以辨認,隻剩下一些模糊的輪廓和混亂的色塊,完全沒有修複的可能。
宋易安呆滯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著那幅被毀掉的畫。
還未開口說些什麼,宋天鳴先跪下來喊著:“易安哥,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宋雪菲和齊星月幾乎是瞬間趕了過來,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宋天鳴扶起來,心疼地看著他。
“怎麼了,天鳴,誰欺負你了?”
宋雪菲哄了半天無果,抬起頭皺著眉頭,不滿地望向宋易安。
“天鳴剛回家沒到一個月,他在外麵久了,性格膽小,你做哥哥的,多包容包容他不行嗎?”
她此刻心疼宋天鳴的眼淚,說話的語氣未免有些急躁。
一旁的齊星月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明顯帶著不滿。
宋易安像是被宋雪菲的話擊中,身子微微一震,緩緩回過神來,抬手指了指自己化為烏有的畫作,艱澀地開口。
“這是我下個星期要參加國際比賽的作品,為了這次比賽我準備了整整半年,每天都花大量時間在畫室練習,熬了好幾個通宵才完成的......”
剩下的話被宋天鳴的哭聲淹沒了。
“嗚嗚,都是我不小心,本來想幫易安哥姐收拾一下畫室的,沒想到弄出這麼大的麻煩。”
他舉著微微有些泛紅的手,眼角含淚,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們兩個。
“剛才我想把顏料放到畫室上麵的架子上去,不小心磕到了架子的角,手裏的顏料盒沒拿穩就掉了下來。”
齊星月心疼地捧著他的手輕輕吹氣。
“傷得嚴重嗎?天鳴,要不我帶你去看看?”
宋天鳴咬著嘴唇,搖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委屈的顫音:
“我沒事兒的,可是易安哥怪我把他的畫弄壞了。我知道易安哥覺得我回來分走了爸媽對他的愛,可我真的想和哥哥好好相處的。本來想收拾畫室拉近一下和易安哥的關係,反倒讓易安哥更討厭我了。”
“或許,我真的不該回這個家,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我走好了。”
“我沒有......”
莫名其妙地被扣帽子,宋易安無奈地反駁,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星月粗暴地打斷了。
“不就是一幅畫嗎?你再畫一幅不就好了。至於一直揪著天鳴不放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肚雞腸了?”
齊星月蹙著眉頭,燦若星河的眸子裏布滿了失望。
她性格溫柔,從小到大,和宋易安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措辭嚴厲的跟他講話。
宋易安隻覺得心仿佛被重重地擊了一下,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