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盛寒凜的話,盛煙煙破涕為笑,一頭撲進盛寒凜懷裏,嬌聲:“我就知道大哥對我最好了!”
盛寒凜寵溺的攬著盛煙煙,抬眼間,看向盛栩栩。
他不能否認,剛剛他這話,有幾分說給盛栩栩聽的意思。
憑什麼,那花燈是他親手做給盛栩栩的,代表的是他對她的親情愛護,而如今,她卻可以隨隨便便的轉手送出去!
這樣的行為,和把他的感情扔在地上踩有什麼兩樣!
以往,隻要盛栩栩惹得他不快,他就會刻意待煙煙親近些,不消片刻,她就會擺出一副淒楚模樣,主動過來認錯道歉。
這次也是一樣。
煙煙說得不錯,盛栩栩就是以往得到的太多,才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養成她現在嬌縱任性的性格,什麼都能送出去。
就算盛栩栩再如何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也不會再和以前一般,輕易原諒了她!
盛寒凜暗自下定了決心,抬眼看向盛栩栩的方向,卻不成想,盛栩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們這裏。
盛栩栩根本沒去聽盛寒凜和盛煙煙說了些什麼,隻快步迎上前。
墨慎川派來的,是他府上的近衛之一,名喚青茗,據說當年全家都被山匪所殺,隻他一人被墨慎川救下,從此對墨慎川忠心不二,深得信任。
見她過來,青茗客氣的躬身行禮:“盛大小姐。”
盛栩栩不易察覺的掐緊掌心。
上一世自己臨死前的一幕幕猶如印刻在她腦海中一般不可磨滅,曾被她付以全部真心的家人棄她如敝履,隻墨慎川一人,將她被鮮血浸透的屍體視若珍寶擁進懷裏。
甚至,甚至,還與她同生共死!
盛栩栩閉了閉眼睛,又想起墨慎川最後的那個表情。
隱忍而又克製的溫柔,是她永遠未曾見過的。
上輩子,她對墨慎川的印象全部來自於幾個哥哥。
盛寒凜厭惡墨慎川到了骨子裏,認為他搬弄權術,手段狠辣,個性更是陰鷙冷酷,盡管和盛府的婚約是早就定下的,他也不讚成讓她嫁過去,於是這婚事就一拖再拖,直到她死的那日,依然未能完婚。
但世事有時候就是這般諷刺,外人眼中冷厲殘暴的墨慎川,心甘情願陪她一同赴死,而她那重情重義的好哥哥,卻可以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將她送上死路。
盛栩栩眸底盡是涼意。
上天許她重活一世,這一次,誰也別想阻止她奔向他!
她的真心,從來隻給配得上它的人!
盛栩栩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見到活生生的墨慎川,她顧不得許多,急忙問青茗:“祁王殿下呢?”
“殿下今日身體不適,在府中修養,不便到場。”
青茗道,“特吩咐我送來賀禮。”
說著,他從身後小廝手中拿過一隻檀木盒子,在眾人麵前打開。
是一對做工精致的鑲金翡翠耳墜,那翡翠質地清潤通透,一看便不是凡品。
盛煙煙好似完全忘記了先前如何恨不得和墨慎川撇開關係,驚喜的衝上前接過那盒子:“好漂亮!”
墨慎川雖然凶名在外,但身居高位十數年,家底自然非盛家一個小小的尚書府可比,這對耳墜來做及笄禮,可謂是相當重了。
盛煙煙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又撒著嬌讓盛寒凜為她戴上,才想起禮數。
“謝過祁王殿下。”
青茗態度疏離而客氣,“盛二小姐不必多禮。”
他再次轉身,示意身後小廝,從門外抬進一隻沉甸甸的箱子,開口:“這也是祁王殿下,吩咐我送來的禮物。”
盛煙煙喉嚨滾動一下,滿臉掩飾不住的狂喜。
不知道這箱子裏,還裝了什麼寶貝?
盛父和盛母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眼中的驚色。
單論賀禮,那對耳墜已經足夠分量,而現在,青茗又抬進來一隻箱子。
當年定下婚約時,婚書上並未寫的特別清楚明白,隻寫了盛家女嫁於祁王府,當時盛家隻盛栩栩一位小姐,誰也沒想到,如今又多了個盛煙煙。
難道,祁王也想把這婚事,改換到煙煙頭上?
盛母眼裏止不住的擔憂,她實在是喜歡極了盛煙煙,已經將她當成了親生女兒,不願她嫁過去受苦。
祁王那人,雖然位高權重,但身體久病不愈,太醫都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歲,總不能讓煙煙去給他守活寡吧?
盛父也是一樣的想法。
他斟酌著開口:“祁王殿下的禮,可是有些重了,小女恐怕受不起......”
青茗笑了一下,淡聲:“盛大人多慮,殿下特意囑咐過我,這份禮,不是給盛二小姐,而是給盛大小姐的。”
一語落地,在場不少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青茗緩聲說:“殿下的意思,是盛家多了個養女,他管不著,但盛家的女兒,在他那裏,隻盛大小姐一人,盛二小姐要收禮,祁王殿下自不會落了應有的禮節,但盛大小姐的禮,也絕不會少。”
說完,青茗俯身打開箱子。
璀璨華光立刻湧了出來,箱子裏的隨便哪一件飾物,都比盛栩栩先前收的那對耳墜,要珍貴百倍不止!
周圍人群起了一陣不小的喧嘩,夾雜著豔羨的竊竊私語。
“這可都是前朝的古物,那隻簪子,據說已經是孤品了......”
“祁王果然出手闊氣,這一箱子,夠買百八十個盛府了吧?”
盛煙煙死死掐緊了掌心,指甲深陷進去,隻覺得耳朵上原本讓她驚喜的耳墜仿佛重若千斤。
祁王此次,分明就是給盛栩栩送東西,她不過就是個捎帶的!
而且,有了祁王送出的這一箱東西,今日不管她在收到什麼禮物,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可這明明是她的及笄禮!
怎麼又是盛栩栩那個賤人出風頭?!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