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目光動容,連忙跟上去用手從後麵托住沈祁翊的腰,讓江簌簌少用些力氣。
終於,流放隊伍趕在日落前離開了危險的沙漠區域。
但眾人來不及慶幸,就被眼前焦土一樣的黑色大地驚的說不出話來。
遠處,兩座巨大的火山噴吐著白霧,從山上到山下到處都是岩漿焚燒過後留下來的痕跡。
放眼望去,茫茫焦土,地上別說是水,連根枯草都看不見。
“安營!”
官差叫停了隊伍,流民紛紛坐在地上歇息。
因為靠近火山,地上的泥土都是溫熱的。
再加上空氣裏燥熱的風,眾人就像是處在一個巨大的蒸籠裏。
上麵蒸,下麵烤。
江簌簌為了防止沈祁翊失水過多,將自己的草皮也墊在他身下隔絕溫度。
“你辛苦了。”
沈祁翊不知何時醒了,目光複雜的道謝。
江簌簌抬起目光,對上他帶著血絲的眼睛,展顏一笑。
“應該的。”
沈祁翊對江簌簌成見很深,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但這幾天一路走來,她的變化都看在眼裏。
江簌簌以前好吃懶做、貪生怕死,但現在突然變得堅韌、吃苦耐勞,簡直就像是個變了一個人。
沈祁翊就算是寒石心腸,每天被她這麼背著,也會有所感動。
不僅是他,沈家女眷也開始不自覺的跟江簌簌親近,遇到事情也都會詢問她的意見。
畢竟這些天遇到難處之後,都是江簌簌想辦法解決的。
“這些官差,當真一滴水都不給。”
大嫂柳金環從官差那領了吃食,一共三張大餅,要比平日裏多上一倍不止。
“吃的倒是給了不少。”
老夫人接過餅,擺開先分給了沈祁翊。
李春見很是勤快,一邊替大家鋪平草席,一邊皺眉說道:“可要是沒水喝,明天太陽再曬一曬,大家肯定撐不住。”
江清月沉吟一聲,視線看些其他罪奴的方向。
她發現有不少人都在學習江簌簌之前收集水源的方法,在地上放上碗罐,上麵懸掛著拐杖和樹枝之類的東西。
“簌簌,要不咱們多做幾個......”
“不行。”
不等江清月說完,江簌簌便搖了搖頭。
“之前能收集到水,是因為樹林裏水氣足,但這裏......”
江簌簌看向那兩座活火山,嘴角滿是無奈,“這裏就算有水氣,也被蒸幹了。”
沈家女眷麵色沉重,久久無言。
江簌簌咬著餅,無奈的躺在炙熱的土地上。
老天爺當真不給活路?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隻黑翅蠅悄然停在她鼻尖上。
“簌簌,你鼻子上......”
柳金環揚起手,作勢要打。
“噓!”
江簌簌連忙擺了擺手,示意柳金環不要動。
江清月和李春見麵麵相覷。
“她這是要做什麼?”
沈祁翊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目光由思索轉為欽佩,他有點明白江簌簌要做什麼了。
“大家都不要亂動,這裏既然有蠅蟲,說明附近肯定有水源,簌簌恐怕是想盯住它找到水源所在。”
此話一出,沈家女眷紛紛安靜下來,生怕驚擾了那隻黑翅蠅蟲。
就這麼過了片刻,黑翅蠅搓了搓前足振翅起飛,江簌簌倉促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它,不放過任何一個瞬間。
這種黑翅蠅,體型跟蚊子差不了多少,夜裏起來打過蚊子的人都知道,這種小型飛蟲,特別容易‘憑空消失’。
明明就在屋裏,但怎麼都找不到。
黑翅蠅往火山的方向,漸漸脫離了流民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