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臧野撓撓頭,像是對怎麼說接下來的話有些犯難,“說實話,你是為了那個案子來的吧?”
“是。”霍青這次回答的幹脆。
通過這些天她對臧野的了解,她知道,他能問出來,就是已經了解過了。
“那個案子時間跨度很大,之前我在研究一起十年前連環殺人案的卷宗時,感覺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思路,跟常寧市一起多年未破獲的連環碎屍案很像,當時我做了並案的申請,結果卻被常寧市局駁回。”
臧野習慣性地想從上衣兜裏掏煙,結果卻掏了個空,他伸了伸長腿,表情裏帶了些遺憾。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案子裏有個受害人,是霍總隊的親妹妹,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放棄追蹤那個案子的凶手。上個月末,我去常寧聯合辦案時,正巧遇到了霍總隊,他問了我對於那個案子的看法,我們一起研究了兩天,最後他同意了我的並案申請,緊接著你就被調過來了......那個受害人,是你的母親是嗎?”
霍青這次做了一個明顯的回避動作,她低下頭,轉身麵向窗外,將背影留給了臧野,“我覺得,如果是因為這件事,你不想讓我留在這裏,這個理由,我不會接受。”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會做同樣的選擇,”臧野長舒一口氣,站起身走到霍青身邊,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站在我的立場,我是絕不會允許我的隊伍中,有任何不穩定的因素存在。在我們周圍,每天都在發生各種案件,能到我手裏的,哪一個不是命案重案,你或許認為你有天大的冤屈,可誰不是呢?總之,不管是不是霍總隊的意思,等宋局回來,我會闡明我的意見,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你!”霍青憤怒地看向臧野,臉上的淚痕在窗外透進的微光中十分明顯。
臧野目光微微閃爍,臉側肌肉繃得很緊,他比霍青高了將近一頭,無論是身形還是氣場,對於眼下的霍青來說,都有著不可撼動的錯覺。
然而,接下來那首魔音般的廣場舞神曲,再一次突兀地響了起來。
臧野皺眉將手機接起,“喂,什麼事?”
手機那麵的聲音很急,雖然霍青沒聽清說了什麼,但從臧野越來越黑的臉色中,她斷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死的是邵桂生?”
掛了電話,臧野深吸一口氣,這才轉向身旁的霍青,“你得跟我走一趟,邵桂生死了,我的人沒法確定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霍青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當場幫他回憶下他一分鐘之前說過的話。
不過命案當前,她下意識就轉身出去找勘察箱了。
現場已經被民警圍了起來,臧野帶著霍青他們來的時候,沈傑正帶著技偵們在現場收集檢材,霍青帶著劉誌遠直奔床上仰躺的屍體。
邵桂生個人資料裏顯示他今年才42周歲,但從屍體的麵相上看,至少老了十多歲,他的頭發基本全白了,整個人瘦的皮包骨,眼窩凹陷明顯,這副形容,隨便找來一個辦案超過一年的刑警,都知道是因為長期吸毒所致。
“工地負責人說,這個宿舍是個廢棄的,好久沒人住了,不知道邵桂生幹嘛非跑這裏來?”沈傑看見臧野,連忙過來彙報。
臧野看著滿屋的酒瓶子,眉頭中間的紋路擠得更深了。
“怎麼樣?能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嗎?”他問。
“屍體表麵無外傷,口腔鼻腔也未見到損傷,瞳孔渾濁,屍斑......”說到這裏,霍青對一旁的劉致遠招了下手,“你來看,屍斑大都在右側,你能推斷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