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趕到醫院,主治醫生恰好從病房出來。
看見我,他開口道:“陸先生,你來得正好,你母親的病房該繳費了,不然下周就得搬出去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又何嘗不知道住院費已經見底了,隻能掏出兜裏皺巴巴的紙幣數數,問他:“這次大概要交多少錢?”
醫生也知道我的情況,同情地歎口氣:“大概還要二十萬吧。上周做了一次手術,你還沒繳手術費呢。”
二十萬。
這對現在的我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隻能再多打幾份工來想辦法了。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繳齊費用的。”
我正思考哪裏還能找到工作,他又提醒我:“還有,雖然我知道你確實困難,但你的病真得盡快治療了。否則拖到後期根本沒有治愈的可能,光靠止痛藥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你還這麼年輕......唉。”
我點點頭:“謝謝您。但還是先治好我媽吧,至於我的病,以後再說。”
醫生搖了搖頭,也不再勸我。
和他告別之後,我默默地坐在母親床邊,看著依舊在沉睡中的她,神色晦暗不明。
如果不是陸景凡,我們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想到還在獄中的父親,還有今天陸景凡那副瀟灑的模樣,恨意在心中蔓延。
隻可惜,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拿出手機,我看著被許昕曼摔碎的屏幕,無奈湊合著滑動界麵,打給其中一個工友。
“阿彪,上次你說你家附近還有個工地要人,但是需要通宵,你可以幫我介紹一下嗎?”
阿彪皺眉,擔心道:“可你白天不是還要在這邊工地做一整天嗎?晚上再通宵,你什麼時候休息?”
“沒辦法,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現在需要很多錢,隻能拚一把。就一個月,你幫我想想辦法。”
“好吧,那我先幫你問問。”
阿彪掛了電話,找關係去了。
但很快他就給我回了信,說那邊已經招滿了,現在暫時不缺人。
我隻能另想辦法。
正打算出去看看有什麼夜班,屏幕上突然閃過酒店經理的名字。
我連忙接起來:“楊哥,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做嗎?”
楊哥頓了頓,沉默了好久才開口:“不是。景明啊,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明天不用來了。”
“什麼?”
我頓時急了,連忙詢問,“楊哥,是我今天做的活有什麼不合格嗎?你告訴我我下次絕不再犯,我實在是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唉,我又何嘗不知道你缺錢?但我也沒有辦法。上頭突然下了命令,不讓你在這兒幹了。”
他思考了一會兒,又道,“這樣吧,我朋友最近開了一家餐廳,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去他那兒幹。雖然工資低了點,好歹也是份工作,至於其他的,慢慢想辦法就是了。”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謝謝楊哥。”
掛斷電話,我深深歎了口氣,大概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今天撞見了許昕曼,我還說了那麼多傷害她的話,她會怨恨我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