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舟。”
對於這個對自己很是客氣的工作人員,陸輕舟的態度當然也是溫和的:
“你可以問,但我的回答可能並不詳細。”
“陸先生你好,我叫李成喜,你叫我小李就行了。”
李成喜麵上笑意未減,對於這些實力強大,且從沒犯過事兒的異能覺醒者,軍方一直是交好、拉攏的態度。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陸輕舟手中那巴掌大的小木盒,以及那泛著冷芒的黑色蛇皮袋,眸底帶了幾分探究之色:
“陸先生的這些東西,是自己製作的儲物工具嗎?”
“嗯。”
陸輕舟點了一下頭,對於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兒,謊言是站不住腳的。
更何況,他本身也沒想著要隱藏。
李成喜看了眼不遠處那個背著麻袋,正在快步走來,卻孤身一人的同事,眸底有一瞬間的不悅,但當目光轉回陸輕舟臉上時,又重新帶了笑意:
“恭喜恭喜~陸先生覺醒的異能,應該是非常稀少的、可以造物的那一類!”
“不知道陸先生製作的儲物道具,裏麵的空間能有多大?”
李成喜顯然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多,也有可能涉及到了陸輕舟的隱私,麵上帶了顯而易見的歉意:
“陸先生有沒有測試過,這個儲物盒子可不可以給食物保鮮?”
陸輕舟笑而不語,顯然並不打算回答這些問題。
明明他隻是麵色平靜的坐在輪椅上,衣服上還沾了不少血漬,可他周身氣質溫和從容,眼神似笑非笑,莫名的就讓李成喜感受到了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具壓迫感的氣場。
僅僅是片刻的沉默,李成喜心裏就已經有了數。
他麵上又帶了笑,恰到好處的轉移了話題:
“陸先生有沒有去過覺醒祭壇?如果是自然覺醒的異能,也可以去覺醒祭壇查看一下升級方法,了解一些詳細信息的~”
“當然,使用覺醒祭壇也是要支付報酬的,一顆異獸核心可以使用兩次,陸先生也可以用一次覺醒祭壇,再洗一次澡,有熱水的。”
陸輕舟垂了一下眼,隨意地擺弄著手中小巧的儲物盒子,唇角又染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來:
“軍方對儲物道具,很感興趣?”
他像是隨口一問,李成喜卻因此鬆了口氣,笑意都跟著真心實意了起來:
“當然了,現在空間異能的覺醒者比大熊貓都珍貴,他們能攜帶的空間又是有限的,軍方大部分的物資還是依靠卡車和人力運輸。”
“要是陸先生願意,用儲物道具來和軍方做交易的話,我們給出的東西保準能讓你滿意!”
和陸輕舟的猜想幾乎沒差。
畢竟這兩個軍方的工作人員表現的實在是太明顯了。
自打他們倆看見陸輕舟從巴掌大的小木盒裏拿出一具完整的冰晶狼屍體後,那熱切的小眼神兒就時不時地對著儲物盒子瞟上兩眼。
要不是顧及最基本的禮貌和客氣,他們可能直接就搶到手裏,自己鼓搗去了。
從他們的態度裏根本不難看出,當前軍方對儲物道具的迫切渴求。
如果真的能和軍方達成這樣一筆交易......陸輕舟在奔襲路上倒也能多出很多便利來。
“陸先生,東西到了,你清點一下。”
在陸輕舟低眉沉吟的片刻時間裏,工作人員已經取回了陸輕舟兌換的物品,正一件件的從麻袋裏往出掏。
既然有敲|詐軍方一筆,好好和他們談條件的打算,陸輕舟當然就沒有避諱什麼。
他從蛇皮儲物袋中找出一個隻有一具冰晶狼屍體的儲物盒子,將冰晶狼放到別的儲物盒子中,騰出個空的儲物盒子來,把兌換來的饅頭、掛麵、炊具、廚具和水壺都放了進去。
那兩把手槍和1800發子彈,則是被他放到了一個空著的蛇皮儲物袋中。
在兩個工作人員驚駭不已的眼神中,陸輕舟將剩下的東西全都攏進一個蛇皮儲物袋,又把剛剛取出的所有儲物道具,一股腦的全都塞到了一個儲物袋裏,才滿意的勾了勾唇:
“多謝了,以後如果還有需要,我會再來換東西的。”
親眼見到陸輕舟這儲物道具層層嵌套、一個裝三個的套娃操作,李成喜和另一個工作人員的下巴都差點掉地上。
陸輕舟把儲物袋妥善的放進衣兜,就這樣一身輕鬆的開著輪椅走了。
他兩手空空的來,換了一堆東西後卻又兩手空空的走,隻留下兩個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的軍方工作人員。
“李、李哥......我剛剛......是不是該請,請過來,一個長官啊?”
李成喜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現在才意識到,已經晚咯!”
“不過沒事兒,他還坐著輪椅,咱們知道了他的名字......下次想找不算難。”
“嗐,今天值班結束後,趕緊和長官彙報一下吧!”
而此時的另一邊,陸輕舟正開著輪椅,猶如閑庭信步一般朝著江漓月所在的位置前行著。
相比起他過來的時候,兩側多出了很多帳篷,火堆也比之前燒得更旺了,似乎那些去尋找柴火的人已經回來了,兩邊的人明顯多了起來。
他們大多蓬頭垢麵,頭上、身上圍著些不算合身的衣服,把褲子當圍巾保暖的人到處都是。
有很多人雙目無光,但更多人的眸底還帶著些許的向往。
周圍飄散開來的食物香氣也比之前更加濃鬱了,粗糧被火炙烤的氣息交織成片,間或夾雜著少許肉類的氣息,還有些湯羹沸騰的“咕嘟”聲。
不管什麼時候,生命的力量都是這麼頑強啊~
哪怕處在一條無法確認終點站,也幾乎無法停歇的逃亡路上,人們依然在拚盡全力的活著。
陸輕舟收回目光,眼看著距離幸存者隊伍末尾、江漓月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輪椅的正前方卻忽然站出來一個人。
那是個蓬頭垢麵、發絲淩亂的女人,身上穿著破舊的粉紅色棉襖,鞋已經開了線,裏麵白色的絨毛翻卷著,露出了深色的棉襪。
她的眼睛很亮,裏麵帶著幾分喜色,更多的卻是驚疑不定:
“輕、輕舟哥......”
她這麼一喊,陸輕舟頓時就將她和原身記憶當中的人對上了號——
巧了嗎不是,這正是拋棄他的那六個畜生之一,還是最後一個走的那位!
陸輕舟剛穿越來的那會兒,聽到的那道怯懦的、不停說著“對不起”“我想活下去”的女聲,聲音來源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