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簡搖了搖頭,不去思考這些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的事情。
回過神來,才有餘暇凝神查看還被手指緊緊夾著的淡黃色的書頁。
隻是書頁早已不是淡黃色,已經變成一張白紙,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簡驚訝看著已經大變樣的書頁,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閉上了眼睛,用精神力仔細檢查起他的身體。
當精神力檢查到丹田時,明顯了發現丹田處,多了一個金燦燦的圓球,圍著丹田中心的道種不斷的旋轉著,軌跡到是極為圓滑。
看起來像是一個毫無空隙的圓球,其實是由無數個金色的小字盤旋凝聚而成。
楊簡真是有些苦笑不得,自嘲的想到他的丹田還真成為了一個大客棧,先有神秘火球入住,現在又有金色圓球安家。
想了片刻,從外麵看去根本不能了解圓球到底有什麼貓膩,他帶著嘗試的心理,調用一絲精神力,小心翼翼的進入那團神秘的金色圓球裏麵。
不過楊簡這一嘗試,似乎捅了馬蜂窩,無數的金色文字循著他那絲精神力,如見了血腥味的鯊魚,瘋狂的湧入他的腦海裏,腦海裏好像被塞了一團巨大的東西,而且還源源不絕往裏麵塞著。
他隻感覺腦袋快炸開了,神色大變,有些不舍但果斷的將那絲精神力切斷,他這才感覺沒有東西繼續往腦海裏麵強塞。
楊簡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伸出手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已經確定書頁上消失的小字去了那裏。
不知是什麼原因消失的小字莫名其妙就跑到他的丹田裏,還盤旋成為一個金色圓球。
雖然楊簡現在很想知道腦海裏到底被塞了一些什麼東西,隻是他輕輕調動一下精神力,就感覺腦袋要炸開一般,隻能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知道這是精神力被他強行切斷的後遺症。
就算要知道腦海裏有什麼東西,這裏也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還是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他估計了一下,等精神力恢複至少要兩三個時辰,這段時間剛好可以按原計劃再去辦一些事情。
楊簡拿定了主意,將空白書頁扔進旁邊的紙簍裏,拿起桌上的書籍,向二層角落的一個台子走去。
台子裏坐著一個青年,二十來歲,一副書生打扮,平凡的臉龐透露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青年正拿著一本書籍搖頭晃腦的看著。
楊簡將書籍放到桌子上,聽著聲音的年輕人抬起了頭,放下手中的書籍。
很是熟練將楊簡的書籍拿到跟前,從上到下隨意的翻了翻,隻是翻到那本破舊書籍時,目光微微一動,這讓楊簡緊張不已。
不過青年也隻是認真的從頭翻了翻,似乎沒有發現異常,隨意的將書籍放到翻過的那一堆裏麵,這時楊簡才鬆了一口氣。
“一共八個下品靈石。”
年輕人扔下一句話,就又拿起了剛才放下的書籍,專注的看了起來。
楊簡不以為怪,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從懷裏掏出八個下品靈石,放在台子上,就轉身離開了。
出了藏經閣,楊簡習慣的抬頭,望著微微發光的天穹,從天穹刻意加上的星象軌跡,他估計外麵的太陽應該已經落山了。
教習堂的天穹本來是沒有星象的,空蕩蕩的一片,單調至極。
一般學員沒有參照物確定時間,很是不習慣,後來為了照顧一般學員,才加了會隨時間緩慢變化的星象軌跡。
繞了好久的路,才從藏書閣偏僻的小角落走出來。
來到了一條由石板鋪成的大路上,路上的人越來越多,楊簡辨認了一下方向,向著一幢在大路盡頭的樓房走去。
樓房也是三層的木製結構,隻是比藏書閣大了好幾倍,而且還從木製結構裏散發出淡淡的靈氣。這是教習堂的輔助樓靈氣樓,主要的輔助課程都會在這裏舉行。
楊簡經過一道門,直直就向靈氣樓一層的一個大房間走去,大房間門楣上掛著一塊木牌上,木牌上寫著兩個潦草的大字“符籙”。
聽說這兩個字,是由符道大師柳一符來教習堂參觀時寫下的。
現任堂主認為這兩個字很不錯,就叫工匠按著那兩個字,適當放大了一下字體,做了一個木牌,掛在教授符籙的房間門楣上。
楊簡並不是一個文雅的人,所以他並沒有看出這兩字的精妙之處,每次看著門楣上的木牌,他就感覺有兩隻大大的螞蟻趴在門楣上,很是搞笑。
楊簡不理那兩隻螞蟻,輕輕推門進去,房間很大,裏麵整齊的擺放著石質方形桌子,大概有幾十張,每個桌子旁邊還配著一把高檔的木椅。
房間很是整潔,隻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是符紙和畫符籙的特殊墨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楊簡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並沒有什麼不適的表現。
房間還沒有其他人,畢竟離教習來上課,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很自然的選了一處靠右上的位置,稍微檢查了一下桌椅,確認無誤後,就盤腿坐在椅子上。
從儲物盤裏掏出一顆辟穀丹,一口吞下,吃罷他就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一小會,就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響起一陣吵鬧聲。
“李火,你弄壞了鳳舞妹妹的符籙,你就想這麼走嗎?”
一個憤怒的聲音大聲的喝道。
“那楊曉山你要怎麼樣,不就一個破舊的低階符籙嗎?就算是高級的又能值幾個破錢。小爺這就要走,看你能耐我何。”
又響起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
“你,你,你不要走。”
剛開始那個聲音似乎還真不敢拿李火怎麼樣,隻是被氣的不輕,說話都支支吾吾的。
“你放開我,楊曉山,你再不放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那個叫李火的人,半帶威脅的說道。
“我就不放,把符籙的一角還來,我就放你走。”
楊曉山不依不饒的說道。
“楊斌,你評評理,他這是冤枉好人啊。我隻是不小心將符籙碰壞了,那有拿了符籙的一角,誰知道是不是曉山這家夥自己藏起來了。”
李火似乎也不敢動手,用委屈和哀求的語氣向人說道。
“二弟快放開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一個威武的聲音說道。
“可是大哥,那符籙的一角還在他手裏。”
楊曉山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怎麼連大哥的話也不聽了,你先去退下,去安慰一下三妹,這事我來處理。”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這三人的動靜這麼大,楊簡自然是不能再若無其事的養神,隻能無奈的睜開了眼睛。
隻見房間中間,正有一個青衫少年緊緊的拉住一個粗矮青年的手臂,不讓那個粗矮青年離去。
這兩個人楊簡都認識,那青衫少年叫楊曉山,是楊家本家人,楊簡在楊府就見過好幾次,是楊家一名實權管事的兒子。
而那個粗矮的青年,雖說看起來有些年紀了,其實和楊簡同歲,也就十六歲。
他是附近一個平凡人家的子弟,不過在教習堂惹是生非,楊簡久聞他的大名,要不是他平時沒有犯大錯,隻是一些小打小鬧,早就被逐出了教習堂。
離這兩人兩步距離,站著一個容貌英俊,成熟穩重,穿著一身儒服的少年。
這人也是楊家本家人,叫楊斌,聽說他與楊曉山是結拜兄弟。
楊斌的身後站著一位肌若凝脂,容光豔麗,猶如天仙的藍衣女子,這女子纖細的柳腰,修美的玉頸,身著藍裙,一頭烏黑的長發,讓人望去有種飄飄出塵的感覺。
隻是這時女子雙眼通紅,臉上還有未擦幹淨的淚痕,手裏正無助的捧著一張破舊的符籙,樣子顯得楚楚可憐,讓他都不禁心中一動,有種上去保護她的欲望。
“這位女子應該就是附近小修仙家族陳家家主的小女兒陳鳳舞吧,聽說貌美如花,美似天仙,以前無緣相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楊簡心中暗暗的想道。
楊曉山無奈的放開手,垂頭喪氣的走到陳鳳舞的旁邊,小聲對她的說些什麼,似乎在安慰她。
“看來還是年長的懂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李火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說道,將年長兩字念得特別的重。
“你......”
楊曉山明顯聽出李火話裏有話,很是不爽的指著李火要說些什麼。
楊斌擺手打斷了楊曉山的話,目光寒冷,淡淡的說道:“我隻是叫二弟鬆手,可沒有準許你離開的意思。”
“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火臉色一變,有些慌張的說道。
“交出符籙的一角,然後向我三妹賠禮道歉,就放你走。”
楊斌不怒自威,目露寒光盯著李火,很平靜的說道。
“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火有些緊張,顯然對楊斌很是忌憚,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數十下,十,九......”
楊斌不理會李火,自顧自念了起來。
李火用歹毒的眼神盯著楊斌,但是似乎他又想起了什麼,全身一顫,最後很是聽話的從懷裏掏出了一角碎片,遠遠了扔給了楊斌。
李火一轉身,並沒有去向陳鳳舞道歉,狼狽不堪的就從房門逃了出來,隻扔下了一句狠話:“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楊斌撿起地上的碎片,確認是符籙的一角,見李火沒有向陳鳳舞道歉,作勢欲追。
“大哥,不要追了。能拿到符籙的一角就行了。”
溫和的女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製止了楊斌向李火追去。
“竟然三妹都說話了,看在三妹的麵子上,那我就饒他一次。”
楊斌見陳鳳舞開口了,很是識趣的說道,隻是他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絲異色。
楊斌眼中的異色,因為角度問題,其他人並沒有發現,隻有正對著楊斌的楊簡發現的一清二楚。
楊簡看著這起無聊的鬧劇終於結束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