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嬸的照顧,王寡婦這邊便沒什麼大礙。
但事情不解決,殺人凶手必定不會罷休,說不定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斷不能讓凶手再逍遙法外。
“月大夫,彩雲真的......”李嬸歎口氣。
陳識月回過神來,無奈的點點頭。
“真是慘。”李嬸瞧著床榻上的王寡婦,同為女人,當然能明白喪子之痛,“天殺的狗東西,怎麼如此心狠手辣?會不會是......”
說到這兒,李嬸壓低了聲音。
陳識月先是一愣,其後便明白了李嬸的意思。
“不是!”陳識月搖頭,“造成的傷口不對。”
如此,李嬸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蠻子就好!
“李嬸,你看好王嬸,若有事就大聲喊,外麵都有人守著呢!”陳識月低聲叮囑,“我得出去一趟。”
李嬸忙問,“去哪兒?月大夫,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陳識月疾步出門。
乍見人出來,霍青行急忙跟上。
陳識月也沒管他,急急忙忙去了停屍房。
此前祝九關照過,若是月大夫過來查驗,誰都不必攔著,事後彙報便是。
濃重的屍臭味撲麵而來,陳識月隻皺了皺眉,便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快速找到兩具屍體,掀開了上麵的白色覆屍布。
霍青行抱緊了柱子,“嗚嗚嗚,姐姐,我好怕怕......”
陳識月動作一頓,“??”
大哥,你在戰場上可是殺人如麻的狠角色!
“怕就把眼睛閉上。”念他如今是個傻子,陳識月也不好跟他過多計較,做事要緊。
霍青行乖乖閉上眼睛,“姐姐,天黑了。”
“天黑就乖乖睡覺,別說話!”
“哦!乖乖睡覺覺。”
陳識月貓著腰,忍著濃鬱的腐臭味,低眉瞧著彩雲的斷臂缺口,其後又走向另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是第一個被殺的,遠在彩雲被殺之前,所以腐敗得更厲害,但若是仔細辨別,還是能看清楚斷臂處的異常。
同樣被切下胳膊,卻有生前和死後的區別。
人活著的時候,因著身體的愈合反應,傷口處會出現皮肉卷曲和不規則收縮,但是死後形成的傷口,因為沒有愈合反應,傷口會呈現出頗為平整的狀態。
“一個是活著被切下來的,一個是死後。”陳識月站在那裏,兀自琢磨著,“為什麼呢?”
人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切下胳膊?
什麼仇什麼怨?
“或許不是同一個凶手,隻是後麵那個想要逃脫罪責,所以把彩雲的屍體弄成跟第一個一樣,借此來遮掩自己的身份。”陳識月小聲嘀咕,“兩個凶手?”
想了想,陳識月又開始翻找二人留下的東西。
除了染血的衣物,沒什麼其他特別的。
不過......
等等,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屍體被抬回來的時候,衣物就被剝了下來,作為證物存儲,所以除了血腥味,並未沾染太多的屍臭,但是對氣味格外靈敏的人,還是能嗅出點異樣的。
血腥味和魚腥味,是不同的。
陳識月站在原地,眉心緊鎖,“真是兩個凶手?”
要不是王寡婦這一跳,她怕這件事鬧大,才不會如此盡心盡力,縣令趙洛陽似乎懷疑了什麼,容不得她有任何的猶豫,盡快破了案子,離開衙門這是非之地。
“月大夫發現了什麼?”趙洛陽忽然出現在門口。
他一開口,驚得陳識月一顆心砰砰亂跳,真是罵曹操,曹操就到。
果然,不能背後說人。
“大人恕罪,民女僭越了。實在是覺得彩雲的死有點奇怪,所以再來看看。”陳識月行禮。
趙洛陽似乎早就盼著她這麼做,麵上沒有詫異之色,反而透著幾分欣慰,“月大夫不必如此拘謹,本縣也想盡早破獲此案,抓住殺人凶手,隻要目的相同,殊途同歸又何妨?”
“大人,民女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陳識月有些猶豫。
趙洛陽倒是坦蕩,“但說無妨。”
“民女懷疑這不是連環殺人,兩具屍體......可能有兩個凶手。”陳識月俯首低語。
趙洛陽愣了愣,“兩個?”
驀地,外頭傳來了祝九急促的聲響,“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