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
王寡婦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麵如死灰,仿佛成了行屍走肉,一雙眼睛睜著,眼角的淚止不住滾落。
女兒是母親的命。
現在,命沒了!
“嬸子?”陳識月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了王寡婦冰涼的手,“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彩雲死得那麼慘,您得振作起來,為她討回公道,抓住殺她的凶手!”
王寡婦眼珠子轉了一下,“凶手?”
“對!”村長進門,坐在了床邊位置,“彩雲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你得為她報仇,殺死她的人還在外麵逍遙法外,你說說,來日到了下麵,怎麼跟她爹交代?”
一番話,說得王寡婦更是涕淚橫流,終是哭出聲,“我苦命的女兒,我的彩雲啊,疼死娘了!你個不孝女!讓我以後下去,怎麼有臉去見你爹啊?你個混賬東西,不孝女啊!”
祝九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聽得內裏的哭嚎,亦是心裏發酸。
誰能想到,就這樣一個小地方,居然出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命案?短時間內,於城中連殺兩名女子,手段如此狠辣!
“頭?”底下人有些擔心。
祝九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別進去,等裏麵情緒穩住了再說。
一直等到王寡婦哭得聲音嘶啞,再也哭不出來了,祝九才讓人去請了趙洛陽過來,二人一同進了房間。
陳識月眼眶紅紅的,倒了杯水遞給了王寡婦,其後又撚著帕子替她拭淚。
“彩雲這丫頭從小沒父親,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孩子,全靠著村裏大家幫忙,才能把她拉扯長大,原本還算乖順的孩子,進了城一趟就變了。”王寡婦聲音沙啞,無力的靠在陳識月的懷裏。
眼淚流幹了,心也跟著挖空了。
“她說她遇見了想要廝守一生之人,一定要與他在一起。”說到這兒,王寡婦無力的捶著胸,聲音抽搭得不成樣子,“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我教她......女兒家當矜持,讓男方上前提親。孤兒寡母雖然窮困,但既是要嫁女,總要有幾分體麵,否則嫁過去,豈非讓人看輕了她?”
雲中村不大,但還算團結友愛,王寡婦這些年有多難,村長他們都知道,若要嫁女,大家多少會幫襯,至少得正兒八經的出嫁。
“聘為妻,奔為妾。”王寡婦抹著淚,“她聽那混賬東西的話,那天夜裏死活要跟他走,我是勸也勸了,攔也攔了......我怎麼就沒攔住她呢?如果我攔住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陳識月輕輕拍著她的脊背,為她順氣,喂她喝了口水,“嬸子,這不怪你,誰能料到這樣的結果?那男子到底是誰?何方人士?現如今住在何處?”
“我隻聽彩雲提及,他是賣魚的,好像叫什麼孫勇?”王寡婦努力搜索著腦子裏,女兒說過的所有話,捕捉有用信息,“似乎家中還有個兄弟。”
趙洛陽瞥了祝九一眼,祝九心領神會,當即走出房間,吩咐底下人去找城中一個叫孫勇的賣魚郎,其家中應該還有個兄弟。
不管年輕的還是老的,隻要叫孫勇,全部都請到衙門再說!
“你見過嗎?”趙洛陽問。
王寡婦搖搖頭,奄奄一息的流著淚,“一定是那個混賬東西,害死了我的女兒!大人,你一定要為我的女兒做主,一定要殺了那個混賬東西!我可憐的女兒......”
眼見著王寡婦又哭暈了過去,趙洛陽張了張嘴,終是無奈的起身。
情緒太激動,能說這些屬實不易。
“大人!”村長開口,“女兒就是她的天,如今天都塌了,一時半會怕是緩不過來,您要不等等再問?”
趙洛陽點頭,“若她想起什麼,即刻來報。”
“是!”村長趕緊彎腰作揖。
陳識月仔細的為王寡婦掖好被子,“村長,你看著點,我去給嬸子抓點藥,等她醒了讓她喝上一碗,能勉強支撐精氣神,要不然這口氣堵在心口,人都要廢了。”
“好,這兒我看著!”村長忙道。
待陳識月走後,村長想著王寡婦還暈著,應該沒什麼大礙,就出去上了個茅房。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