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別急。"顧雲天慵懶地說道，心裏卻暗暗失望。

看來這丫頭不過是個運氣好的鄉下丫頭罷了。

正當他準備出聲喝止棗紅馬時，突然瞥見白凰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隻見她抬手一揮，五係之中的雷係玄力瞬間彙聚掌心。

就在棗紅馬後蹄即將觸及之際，她一掌拍在馬腿上。

刹那間，微弱的雷光在空氣中躍動。

雖然還未掌握玄技，但一星玄師的實力對付一匹烈馬綽綽有餘。

棗紅馬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整個身子被重重擊飛，狠狠撞在牆上。

"千裏！"顧雲天瞳孔驟縮，猛地衝了過去。

卻被白凰一把攔住。

她目光如炬，直直盯著顧雲天的眼睛。

今兒個她可不單單是要馴服一匹烈馬，更要給這位自視甚高的馬主人一個下馬威！

她眼裏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堂兄，不是說好今天這匹馬由我來照看的嗎？"

"誰是你堂兄！"

顧雲天惱火地甩開她的手，隨即溫柔地對棗紅馬說道："千裏啊，快起來，讓我瞧瞧你傷得重不重。"

棗紅馬眼中流露出近乎人性的恐懼，戰戰兢兢地瞥了白凰一眼，卻紋絲不動。

白凰懶散地整理了下被甩開的手腕上的衣袖，語氣慵懶地說：

"你叫千裏是吧？起來！"

棗紅馬立馬站了起來。

顧雲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過來，千裏！"

白凰輕輕勾了勾手指，腰板挺得筆直。

棗紅馬毫不猶豫，立刻小跑過來。

她挑了挑眉，笑眯眯地看著顧雲天，嘴上像是在誇馬，實則是在諷刺某人："真聽話！"

那匹駿馬此刻乖順地任白凰撫摸，顧雲天臉色驟變。

"你怎麼能這麼做？"顧雲天咬牙切齒地問道，顯然無法接受愛馬的"背叛"。

白凰輕描淡寫地回答："不過是給這畜生上了堂課罷了。堂哥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它不過是匹牲口，自然是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話。"

她心裏清楚，這等良駒平日裏定是被顧雲天寵壞了，哪曾受過這等苦頭。

沒想到一頓教訓，就讓它乖乖就範，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它可是與我出生入死的戰友！"顧雲天怒不可遏。

這個妹妹不僅心思深沉，還如此冷酷無情。

"哦？原來堂哥也知道它是你的戰友？"白凰提高了嗓門，字字如刀，"剛才你那麼爽快地把它送給我，我還以為在你眼裏，它不過是匹畜生呢！"

"看到我教訓它，你連個屁都不放。這種戰友，還不如不要！"

說罷，白凰將韁繩塞回顧雲天手中，眼中滿是鄙夷，"堂哥的馬，我可不敢要。罷了，我還是自個兒走著去吧。"

顧雲天被這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仿佛三觀盡毀。

難道方才...真的是他錯了？

顧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堂哥，你太心急了。想要製她於股掌之間，今天可不是個好時機。你這樣做，未免太不把爺爺和姑姑放在眼裏了。"

況且，這個義妹哪裏像是任人拿捏的主兒？

擺脫了顧雲天那張令人生厭的臉，白凰頓覺神清氣爽。

她腳下生風，轉眼間便來到了大測之地。

這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她先前造訪過的靈寶樓。

她還未踏入樓中，就在門口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殘靈老人嗎？

他臉上的傷痕究竟從何而來？白凰心中暗自思忖。

今日，天鳳四大世家的子嗣齊聚於此，皇室特意為他們舉辦了這場大測。

此番盛事，不僅是為了考驗這些豪門家族的孩子們的能力，更是想從中挑選出佼佼者，加以栽培。

對於皇室的青睞，白凰並不在意。

她的目光，落在了另一處......

白家的馬車緩緩停在靈寶樓前。

這輛華貴的車駕，由一匹雪白的天馬拉動，顯然是為了彰顯白珠的地位。

從車中款款而出的白夫人，慈愛地牽著白珠的手，一副溫馨畫麵。

這一切，曾是從前的"白凰"夢寐以求卻無法企及的。

她的身份、她的母親、她的一切......

一股灼熱的怒火在白凰胸中燃起，如同一頭即將蘇醒的猛獸。

她陰沉著臉，目光如刀般射向白夫人。

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白夫人抬眼望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著淺金色長裙的白凰傲然挺立。

周遭的喧囂仿佛被隔絕，無法動搖她分毫。

白凰的眼神中仿佛有無數藤蔓蔓延，瞬間就纏住了白夫人的喉嚨。

她不再是那個渾身臟兮兮、畏畏縮縮的廢物白凰了。

"娘親？您怎麼了？"白珠輕輕拽了拽母親的衣袖，疑惑地問道。

白夫人猛然回神，心跳劇烈。

怎麼可能？

這個廢物女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是已經......已經死了嗎？

顯然，回到白家的白桑還沒來得及將白凰的事情告訴她。

"你......"白夫人怒不可遏，正要像從前那樣嗬斥白凰。

然而白凰卻主動走了過來，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

"白夫人？讓我有幸自我介紹一番。"

白凰緩緩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那可憐女孩兒十五載壓抑的怒火上。

她揚起下巴，目光如炬，"在下白凰，顧家白凰！"

顧家白凰！

這四個字宛如晴天霹靂，震得白夫人心神不寧。

"你怎麼會是......"白夫人話音未落，白珠便急不可耐地插嘴道："娘，就是她！那個顧家的義女，之前在賭坊刁難我的就是這個人！"

白夫人此刻哪裏還有心思理會白珠的抱怨。

她滿腹疑雲，不明白這個曾經被視為廢物的白凰怎麼會成為顧家的人。

更令她困惑的是，白凰此行的目的究竟為何？

"跟我來。"白夫人下意識伸手欲拉白凰。

"住手！"

一道雷光突然劈向白夫人，嚇得她連忙祭出一麵火牆抵擋。

"是誰？"白夫人怒氣衝衝地轉身，隻見顧念慈正一臉寒霜地瞪著她。

"凰兒，快到娘這兒來。"顧念慈朝白凰招手。

顧家與白家的積怨由來已久，但顧念慈如此不給白夫人麵子著實出人意料。

顧雲天和顧柔緊隨其後，臉色也不太好看。

待白凰來到身邊，顧雲天猶豫再三，還是低聲叮囑道："我們顧家和白家向來不睦，你可別跟她們走得太近。就算想攀高枝，也千萬別攀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