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了盤算,高嬌嬌從穿來之後紊亂的情緒,安定了下來。
杜衡為表誠意,親自下廚,不僅給高嬌嬌煮了粥烙了餅,還用豬油炒了一盤小白菜,直接給她送到屋裏來。
看著長得斯文俊秀,笑的人畜無害的少年,誠意滿滿,高嬌嬌也毫不吝嗇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燈光昏暗,白淨圓臉大眼睛的姑娘,咧嘴一笑,眼眉彎彎,酒窩淺淺。
明媚的好像清晨朝陽,晃的杜衡不由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這嫂嫂,原本就長的這般好看的麼?
終於吃到正常飯菜的高嬌嬌,差點沒高興哭。
這才是人吃的東西啊,之前那些菜糊糊,連豬食都不如。
吃過飯,杜衡帶杜映梅過來給高嬌嬌賠不是,並交上了家裏的鑰匙。
高嬌嬌這才知道,家裏不是隻有灶房裏的那點黑麵和野菜,真正存放東西的地方是後院的地窖。
裏麵有三十多斤高粱麵,十來斤糙米,一包糧種,一袋菜幹和一罐粗鹽,以及五百二十六文錢。
這是杜家的全部家當。
現在離秋收還有一個多月,本該抽穗灌漿的高粱,還又矮又小。
村裏的老莊稼把式都說今年怕是不會有多少收成,地太旱了,即便是最抗旱的高粱也長不成。
朝廷還沒有任何賑災的動向,聽說隔壁縣受災比他們這邊還嚴重,都已經開始逃荒了。
大家都在發愁這個冬天該怎麼過,賦稅拿啥交。
聽完杜衡和杜映梅的話,高嬌嬌覺得自己剛才吃的那頓飯,屬實是奢侈了。
她真沒想到杜家居然這麼窮,原主記憶中在家都是一天三頓飯,隔一陣還能吃上肉或雞蛋。
她還以為杜映梅是故意刁難,不給她飯吃呢。
看來還是得搞錢,不管在哪兒,沒錢都得餓肚子。
原主的嫁妝,能不動她還是不想動。
那是原主家人精心給她準備的,她人都沒了,還是給家裏人留點念想吧。
杜衡見高嬌嬌沉著臉不說話,生怕她被自家的赤貧嚇著,忙安慰道:
“嫂嫂也不用太過憂心,這個月的月底就是書院大考,隻要能考進前三名,就能進入縣學。
在縣學讀書不僅不用交束脩,每月考評優異者還能領到一鬥米和二百文燈油錢。
我再多抄些書,雖然不能讓嫂嫂和小妹衣食無憂,但也不至於挨餓受凍。
嫂嫂既然嫁入我家,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哥哥不在,我養嫂嫂,也是應該的。”
高嬌嬌大眼睛眨了又眨,他這意思,是打算白養著她了?
這大餅畫的,嘖嘖,有點誘人呢。
杜衡勾了勾唇,這個嫂嫂好像很不愛說話,但是眼睛很會說話,一看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杜映梅還以為高嬌嬌不信,很是傲嬌道:
“我二哥讀書可厲害了,次次考試都是書院第一,考進縣學輕而易舉。”
說完,不免有些得意。
看,她都會說“輕而易舉”這樣文縐縐的話了呢。
高嬌嬌垂下了眼,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她可就不急了。
賺錢的門路慢慢再琢磨,她這人啊,最是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