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們怎麼會在這裏？

蔣伯乾心中狐疑，腳下卻已經飛快跑到了母女倆身旁。

“樂樂怎麼了？”

宋如茜聽到熟悉的聲音，驚詫抬頭，看到眉頭緊皺的蔣伯乾，脫口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蔣伯乾沒理她的疑問，眸光慎重地看向臉色慘白的女兒。

見她牙關緊咬，口唇青紫，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這是......先天性心臟病的症狀！

必須立即進行心臟按壓，不然心臟停跳就會有生命危險！

他沒有猶豫，立即從宋如茜手裏搶過孩子，讓她平躺在地上，然後右手握拳，重重錘擊她的胸口。

宋如茜看到他的舉動，臉色大變，立即去拉扯他的手臂，“你做什麼？快放開樂樂！”

蔣伯乾恍若未聞，依舊一拳一拳錘擊在孩子的胸口。

就算樂樂不喜歡他這個爸爸，可他是個醫生，別說是親生骨肉，便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能見死不救。

很快，樂樂口中便吐出一口黑色淤血，等這口血吐出，她青紫的臉色恢複了許多。

可在其他人看來，孩子便是在他的捶打之下吐了血，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宋如茜更是目眥欲裂，再也顧不上其他，狠狠一巴掌甩在蔣伯乾臉上，直把他打得摔倒在地。

“蔣伯乾！樂樂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對她下這樣的狠手，你配當一個父親嗎？我從前怎麼沒看出你是這樣的畜生！”

原本樂樂暈倒的時候，周圍已經圍過來許多人，這會兒聽到蔣伯乾竟然是孩子的父親，立時紛紛議論。

“這孩子爹也太狠心了吧，都把孩子打吐血了！”

“誰說不是呢！簡直是畜生啊！”

蔣伯乾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對眾人的議論恍若未聞，眉眼低垂著，心中刺痛了一下，他知道宋如茜從來看不起自己，卻沒想自己在她心裏是這樣的畜生。

“你有功夫在這裏罵我，還是趕緊把樂樂送醫院吧，她得的是先天性心臟病，需要盡早治療，不然以後還會有生命危險。”

宋如茜眉頭緊皺，沒想到他還咒自己的女兒，正要繼續罵，身後突然又傳來一個沉穩蒼老的聲音。

“這孩子的症狀確實是先天性心臟病，而且這位同 誌方才的搶救方法很正確，如果不是他及時對孩子的心臟進行起搏，讓淤血吐出，孩子很有可能因為心臟停跳缺氧而死。”

宋如茜驚愕回頭，就見一個穿著中山裝，頭發花白的老人從人群中走過來。

老人看了眼一身狼狽的蔣伯乾，臉上露出怒意，“他明明救了你的女兒，你怎麼還恩將仇報，這樣對待他！”

宋如茜被噎了一下，猜測著麵前老人的身份，看他穿著氣質，應該不是普通人，之前咄咄逼人的語氣便弱了許多。

“老先生，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可能對我的丈夫不太了解，他並沒有正經讀完醫學院，醫術都是自學的，又向來喜歡逞強，我怎麼放心讓他救我的女兒......”

簡正輝聞言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向了不遠處的蔣伯乾。

他的醫術明明很好，比許多正經大醫院的醫生都強上許多，自己全是因為他的救治才能在煤窯裏熬過來，可他的妻子卻怎麼好像對他的能力一無所知。

蔣伯乾神色平靜，能看出老簡眼中的疑惑，卻並沒有解釋。

這種誤解與汙蔑在四年裏數不勝數，他早就習慣了，一開始還會解釋，可根本沒人相信，有時還會換來一頓毆打，後麵他就不解釋了，清者自清。

他沒再看宋如茜母女一眼，神情平靜地往人群外走。

宋如茜見他要走，正要開口，懷中的女兒突然睜開了眼，微弱叫道：“媽媽......”

她當即大喜：“樂樂，你總算醒了？覺得怎麼樣？”

“我胸口有些難受......”樂樂神情依舊是怏怏的，可顯然已經沒了生命危險。

宋如茜心疼的將女兒又抱緊了一些，卻不覺得蔣伯乾真有那本事救了女兒，隻當他是誤打誤撞。

眼看著蔣伯乾就要走出人群，她忍不住冷聲叫住了他，“蔣伯乾，你要去哪裏？女兒既然醒了，我也就不說你什麼了，跟我送她去醫院。”

看在他救了女兒的份上，自己就給他一個台階下吧，隻要他服軟，等女兒沒事，就讓他跟自己一起回家。

蔣伯乾腳步一頓，語氣淡漠，“醫院就在前麵，也就幾百米，我就不去了。”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民政局一趟，把離婚手續辦了。”

宋如茜愣住，沒想到自己都給了台階，他竟然還會再提離婚的事：“蔣伯乾，你......”

可話還沒說完，懷裏的樂樂呻 吟了一聲：“媽媽，我好難受......”

她再顧不上其他，一臉緊張地抱起女兒，就朝著醫院門口跑。

“樂樂堅持一會兒，媽媽這就送你去醫院！”

簡正輝看宋如茜母女離開了，方才走到蔣伯乾麵前，神情複雜，“她剛剛那樣羞辱你，你就一點不在意？”

蔣伯乾神情依舊淡然，“反正我已經決定要跟她離婚了，她怎樣的態度都跟我沒關係了。”

說完便一臉鄭重道，“簡教授，我今天過來是特意找您的，我想重新考京大醫學院，但現在我沒地方落腳，能不能麻煩你一陣？”

簡正輝臉上閃過欣慰，他也覺得蔣伯乾這樣的醫術不繼續當醫生可惜了，便點頭，“你有這樣的打算自然最好，我已經幫你爭取了一個協和醫院麵試的機會，如果你麵試成功，便可以一邊工作一邊準備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