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暖暖好疼,暖暖不要打針。”
“爸爸答應過來看暖暖的,他為什麼沒來,暖暖好想他......”
森冷白淨的病房裏,季安寧的女兒沈暖躺在病床上虛弱的說著話,她每多說一個字,季安寧的心就疼一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拽著在反複揉捏。
“暖暖別睡,媽咪這就給爸爸打電話,爸爸一定會來的。”
季安寧的眼睛紅紅的,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給丈夫沈譯打電話,她手機不停嘟嘟嘟的響,但沒人接電話。
她不死心繼續反反複複的打,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沈譯,暖暖術後感染快不好了,你趕緊過來。”
半個小時前,季安寧接到醫院電話,說是一個星期前她丈夫沈譯偷偷帶著才五歲的暖暖來醫院給他的白月光白蘇捐骨髓。
因術後照顧不周沈暖傷口發炎被感染,現已經無法搶救了,父母隻能盡可能的再陪陪她。
突然得知這個消息季安寧感覺天都要塌了,她知道沈譯愛白蘇,但從沒想過他居然會為了救得了敗血病的白蘇,背著她偷偷帶女兒來醫院給白蘇捐骨髓。
她的暖暖換才五歲呀!
沈譯他怎麼敢......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暖暖已經沒時間了,她想要見爸爸,她一定要讓她見到。
“季安寧,你又發瘋,又想用暖暖騙我回去。”
“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再上當回去的。另外暖暖是你女兒,你要發瘋也別用她發瘋。”
沈譯說完立刻掛了電話,季安寧來不及生氣痛苦,嘟嘟嘟的電流聲將她心底緊繃的最後一根心弦扯斷了。
她痛苦的回頭果然看見女兒暖暖已經停止了呼吸,旁邊心電檢測儀數值歸零無限循環滴滴滴的響著。
“暖暖......”
季安寧大叫著撲向暖暖,她緊緊的抱起暖暖瘦瘦小小的身體不停晃動,希望她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但無論她怎麼搖晃,暖暖都沒有睜開眼睛。
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身體寸寸失溫很快變得冰冷僵硬。
“季小姐,節哀吧。”
醫生和護士察覺情況進來帶走了暖暖,按照流程處理好她的身後事後將她送去了殯儀館。
這邊沈譯和白蘇穿的光鮮亮麗的被人記者圍繞著拍照采訪,采訪結束後他們來到休息區喝酒吃蛋糕。
“阿譯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剛才誰打的電話?”
“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沈譯皺眉,用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像是有大事要發生。
“沈總,醫院來電話說暖暖小姐死了。”沈譯的助手趙駿從外麵進來,告訴他這個消息。
沈譯的心猛地顫了一下,他抓著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繃著臉冷斥,“你胡說什麼。是不是季安寧又發瘋,鬧著讓你配合和她一起騙我回去。”
“季安你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嘛!”
沈譯和季安寧結婚五年,但他不愛她。
但凡季安寧找他,他都覺得是無理取鬧,這次也不意外。
“不,是真的。”趙駿解釋:“這事不是夫人打電話告訴我的,是醫院打電話告訴我的。下午小姐病危的時候,他們已經通知夫人過去了,夫人過去後沒多久暖暖小姐就去世了,現在小姐已經被送去殯儀館,就快要火化了。”
若沈譯想見沈暖最後一麵,得立刻過去了,遲了就沒機會了。
今天沈譯和白蘇初步和國外RK集團達成戰略合作,這對整個沈氏集團來說都很重要,若不是事情嚴重又緊急,他不會這個時候進來打擾沈的。
趙駿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不會亂說話。
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
想明白這一點,沈譯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他隨手把手裏酒杯一放,離開轉身大步往外麵走去。
“阿譯,你等等我,我也陪你一起去。”白蘇和沈譯站在一起,趙駿說的她都聽見了。
沈譯沒有回答,他迅速離開酒店,開車往殯儀館趕。
半個小時後,沈譯到了殯儀館。
他進入殯儀館問過工作人員後來到焚化廳,一進去就看見季安寧如同木樁子一般站在焚化爐麵前。
而小小的暖暖無聲無息的躺在焚化爐的運輸管上,被工作人員推進焚化爐,很快燃燒殆盡了。
“季安寧,暖暖術後感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沈譯憤怒質問。
如果她早告訴他,或許他能找到國外專家,治好暖暖的。
“嗬,這個時候你倒是有臉來責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了。告訴你就有用了嗎?”
季安寧轉身,黝黑的眼睛像是一汪死水憎恨的看著沈譯,再無半分從前的喜歡和期待。
“下午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暖暖快死了,讓你趕緊過來,可是你不信。你和白蘇在開發布會,你甚至認為我是在利用暖暖的死來阻撓你和白蘇在一起。”
“可是如果可以,隻要暖暖能活著,我和你離婚都沒有關係,我怎麼可能用暖暖的生死來開玩笑。”
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會如此做。
“那還不是怪你,如果不是你從前總用暖暖做借口,騙我回去,下午我又怎麼會不相信你的話。”沈譯破口指責,他聲音超大,引得殯儀館其他人都紛紛轉頭看過來。
“說到底,是你害死了暖暖。”
這話說出口後,沈譯心裏舒服了很多。
季安寧卻感覺更加可笑了,她道,“沈譯,你說這話不昧良心嗎?我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我從來沒有用暖暖做過借口讓你回來過。那幾次我給你打電話,都是因為暖暖她真的很想你,總吵著鬧著說要見你,我不得已才會給你打電話的。”
可這些在他眼裏,卻都是她耍心機,想要用來捆綁他的借口。
原來,不愛就真的做什麼都是錯的。
“你若真在乎暖暖,又為什麼要讓暖暖去給白蘇捐骨髓呢?”
“她才五歲......”
“白蘇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你連暖暖的命都可以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