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二叔，這是湘華鯪？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高誌強的雙眼一亮，語氣帶著一絲激動。

把魚扔進桶裏，直接翻身上船。

他雖然不認識湘華鯪，但是聽過啊，知道這種魚的價值很高，能賣不少錢呢。

而且前世湘華鯪因為自然繁殖率低，再加上環境惡化以及過度捕撈，甚至成了受保護的瀕危物種。

後來引起重視，及時進行人工馴化和養殖，不然搞不好還真會絕種。

“臭小子，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陳二叔白他一眼，沒好氣的笑罵道。

“哪能啊，順嘴一問而已。”高誌強嘿嘿一笑，“隻是沒想到運氣這麼好，能抓到湘華鯪。”

“好小子，在二叔跟前嘚瑟是吧？”

陳二叔笑著搖了搖頭道：“對了，這湘華鯪你是打算給你媽燉了，還是拿去賣？”

高誌強聞言不禁有些犯難。

即想燉了給老媽補身子，又想拿去換錢，畢竟這種價值比較高的魚，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但轉念一想。

如今家裏條件不好，就算把這條魚燉了，好像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倒不如賣了換錢，給老媽買別的營養品來補。

而且還能改善一家人的夥食，怎麼想怎麼劃算。

“還是賣了劃算些。”

高誌強問道：“二叔，您那邊有沒有路子？”

“臭小子，這就開始打二叔的主意了？”

陳二叔一屁股坐在船舷上，掏出旱煙點燃抽了一口，“你還別說，前兩天我去鎮上，聽人說金瑞飯店的老板在收湘華鯪。”

“至於真假我不知道，你不妨去碰碰運氣。”

“就算是假的，這種魚也不愁銷路，我認為值得跑一趟。”

橫豎都是拿去賣，鎮上飯店給的價，肯定比自己擺攤賣要來的高。

萬一那個老板好說話，說不定還能達成合作關係，以後固定給他的飯店送魚，錢不就是這麼賺的嘛。

想到這，高誌強點了點頭道：“謝了二叔，等我把魚賣了，回來請你喝一盅。”

“喲，這話可是你說的，那我就等著了。”

陳二叔笑嗬嗬的說道。

隨即揮揮手，示意高誌強繼續下水抓魚。

“不抓了！”

高誌強搖搖頭，“對了二叔，這些魚先放你這成嗎？我明天去鎮上的時候來拿。”

他這麼說，主要是不想讓那個廢物老爹占便宜。

不用想都知道，這麼多魚拎回去，就算白天礙於自己的威懾不敢動，晚上絕對會偷摸拿出去換錢買酒。

那不是純純的糟踐東西嘛。

“行，明天來拿吧。”

陳二叔敏銳的從話中捕捉到了什麼，但是並未聲張，點頭應了下來。

“二叔，那我回啦！”

高誌強穿好衣服打聲招呼，挑了條三斤左右的鱖魚拎回家。

......

小妹高雪欣很懂事。

高誌強出門後，她就開始收拾那堆爛攤子，想等哥哥回來後，看到的是一個幹淨的家。

隻不過她人不大，打掃的很慢，甚至還有點吃力。

然而，剛打掃還沒多久，就看到遠處幾個人正快步朝這邊走來。

帶頭的那個，正是父親高樹林。

小丫頭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高誌強出門時的叮囑。

哪還顧得上繼續收拾，扔掉掃帚關上大門。

把所有的插銷全部插上，還找來一根扁擔頂在門後，可謂是把她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

“雪欣，怎麼了？”

張秀英聽到動靜，虛弱的聲音從臥室裏飄出來。

高雪欣確定大門關好了，回到臥室，一邊關門一邊快速回答道：“是爸爸，他還帶著兩個人正往家來。”

“什......什麼？”

張秀英臉上瞬間攀上一抹擔憂。

掙紮著起身，來到窗戶跟前往外看去。

隻見高樹林帶著兩個人，正氣衝衝的朝家走來。

心下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像這種隻會窩裏橫的人，在家裏麵一向都橫行霸道慣了，昨晚被收拾了，心裏不平衡那是肯定的。

在這種刺激下，鬼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雪欣，快來幫忙，把門頂住。”

張秀英輕喚一聲，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把床往門後麵挪。

小丫頭聞言不禁有些發愣。

在她心裏，父親就隻是會喝醉了酒發脾氣。

而哥哥叮囑自己不給任何人開門，也隻是怕父親發酒瘋，把家裏的東西給打爛了。

她沒想那麼深，也不可能想到那麼深。

但母親的話，讓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短暫的愣神後趕緊跑去幫忙。

高雪欣畢竟才八歲多不到九歲。

光是抬起一個床腳，就導致她小臉憋到通紅。

要知道，那時候農村的床都是用實木自己做的，重量那叫一個驚人，她隻是個小女孩兒，能抬起來一腳已經很不錯了。

“媽媽，這床太重了，我抬不動。”

高雪欣抬著一個床腳，死命的朝門那邊拉，但是床卻紋絲不動，急得她都快哭了。

隻恨自己為什麼不像哥哥一樣，快快長大。

“來，丫頭！”

“跟媽媽一起把這個立櫃推倒，這個輕，好推些。”

張秀英見狀隻能放棄用床。

將目標轉向立櫃，就是不知道這個立櫃，能抵擋多長時間。

這時，高樹林等人已經到門口了。

“臭娘們，趕緊把門給老子打開。”

高樹林抬起手大力的拍打起來。

敲了一陣，見沒有任何回應，漸漸開始不耐煩了，“媽的，再不開門，老子就踹了！”

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

“啊！！”

母女倆被嚇得驚呼出聲，緊緊抱在一起。

也得虧高雪欣早有先見之明，用扁擔頂在大門後麵，否則就這一腳，第一道防線絕對被破。

“老子再說一遍，開門！”

門外，高樹林惡狠狠的聲音再度響起。

“媽媽，我怕！”

高雪欣眼中留著淚，把頭埋在張秀英懷裏，啜泣著說道。

“乖，雪欣不怕，媽媽在呢，咱們雪欣最勇敢了，對不對？”

張秀英輕撫著女兒的頭，滿臉溫柔的安撫道。

這麼大的動靜，附近鄰居都被吸引了過來。

而其中一個叫李琴的婦人，平日裏跟張秀英的關係還算不錯，見到這情形知道怕是無法善了，趕緊去找村長來說和。

半路遇到拎著魚往回趕的高誌強。

“李大媽，你這風風火火的幹啥去啊？”

高誌強笑著打起了招呼。

“哎呀強子，快快快，趕緊回家看看！”

李琴猛喘兩口氣，急吼吼的說道：“你爹不知道在抽什麼風，正擱那哐哐砸門呢。”

“什麼？！”

高誌強頓時怒氣上湧。

把魚一扔，立馬拔腿朝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