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先答應下來,把他安撫住。
蕭瑾目光深沉,“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蘇靈雪腦袋上宛如飛過一群烏鴉。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
不能告訴她還指望她幫忙辦事,辦個屁啊!
蘇靈雪抿了抿嘴唇,“行,那你等能說了再告訴我。我幫你做什麼事都行,隻要你放我離開。”
“你放心吧,至少我可以保證你在餘家性命無憂。”
蕭瑾的話並不能給蘇靈雪帶來安心,她要的哪是在餘家性命無憂,她要的是自由和一輩子性命無憂。
不過人為刀俎,她為魚肉,現在也隻能答應下來,回頭走一步看一步。
等她接手餘家鋪子,賺夠了錢,就立刻開溜。
有錢還怕蕭瑾找到她麼,她直接南下北上東行西進,逃到一個蕭瑾和餘家都找不到的地方,過她的瀟灑人生。
豈不美哉。
蕭瑾看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不由得覺得好笑。
這女人慫得很卻又樂觀得很。
倒也有趣。
既然要管賬,蘇靈雪就得惡補一下這方麵的知識,她特意去書房拿了些與算賬有關的書來看。
踏入書房時,意外看見巧繡在擦書架。
巧繡擦得極其小心,每一本書都要拿下來細細撣灰,生怕多了一點點臟汙。
蘇靈雪卻不理解,“巧繡,我瞧這書架挺幹淨的,你常擦吧。”
“是的,二少奶奶,這些都是二少爺的藏書,我每日都會來打掃一遍。”
巧繡放下手裏的書,站在一旁,目光卻跟著蘇靈雪的腳步在書房裏遊弋。
蘇靈雪抬手拿去書架上的一本書,卻被巧繡攔住。
“二少奶奶,這些書是二少爺生前最愛看的,您別動!”
蘇靈雪笑了,“二少爺已經不在了,這些書除了我也不會有別人看,為什麼不能動。”
“二少奶奶,您這麼說不好吧!”巧繡有些生氣,語氣變得強硬,“二少爺好歹也是您的夫君。”
“我說的是實話,怎麼不好了。”
蘇靈雪隨手拿起一本遊記,坐在一旁翻閱起來。
該說不說,這餘二少的字跡確實好看,娟秀雋永,一看便是上過私塾的。
“字挺好看的,看來在學堂認真學了。”
她還以為餘二少和餘子城一樣不務正業呢。
巧繡笑出點點梨渦,兀自沉浸在幸福中,“那當然了,二少爺可是中了秀才的,隻不過他身體虛弱,一直沒能進京。全府上下加起來的學問都沒二少爺一個人多,其他人給二少提鞋都不配!”
提起餘二少,巧繡的話總是很多。
蘇靈雪注意到這一點,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巧繡。
她隱約察覺到巧繡或許是愛慕著餘二少,丫鬟愛上少爺這種事時有發生,如若是在話本裏,說不定能成就一段姻緣。
可惜巧繡不是話本裏的人物,隻能看著二少另娶他人。
“二少奶奶,您要是沒事就出去吧,奴婢打掃完這些也要出去了。”
“不急。”
蘇靈雪挑了幾本書,回去細細研讀。
蕭瑾見她有模有樣地看著書,直至三更房裏還燈火長明,不由得有些佩服。
這小女子的決心和毅力不容小覷。
他正要敲門提醒蘇靈雪早點休息,卻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咕噥聲。
“三百吊錢......”
那聲音一聽便知已經睡得天昏地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蕭瑾沒忍住笑出聲來。
合著是睡著了忘了滅燈。
次日一早,蘇靈雪是被蕭瑾的拍門聲叫醒的。
她扯下粘在臉上的書頁,立刻回道:“我醒了!什麼事?”
“該去鋪裏視察了,今日是你第一次去鋪子。”
“我這就來!”
蘇靈雪嘴上應得好聽,心裏卻老大不高興了,對著門吐舌頭。
該死的蕭瑾,兩嘴一張讓她管生意,她拿什麼管!
算了,一會兒去鋪裏裝模做樣巡兩圈就回來,把事情都交給手下的人做。
有句話叫做不會帶團隊隻會幹到死,蘇靈雪和其他人不一樣,她可是很舍得放權的。
巧繡端著水進來給她梳洗打扮,動作和平日一樣,隻是不知為何,總覺得蘇靈雪在看著她。
不經意地抬頭,巧繡在鏡中與蘇靈雪對上眼,嚇得她手一抖,扯斷了蘇靈雪幾根頭發。
好在蘇靈雪頭發多,並不在意。
巧繡心慌不已,“二少奶奶,您為何這麼看著奴婢?”
“我想提醒你小心梳頭,別再犯昨天的錯誤。”
蘇靈雪巧笑倩兮,“你想到哪去了?”
“奴婢......奴婢哪兒也沒想......”巧繡再不敢在發髻上陷害蘇靈雪,她隻好老老實實地給蘇靈雪梳了個婦人發髻。
蘇靈雪滿意地點點頭,帶著蕭瑾去鋪子裏。
雖然餘老夫人要關她緊閉,可她一個配陰婚的二少奶奶,根本沒人重視,更沒人覺得她會離開餘府,所以壓根沒人看著她。
蘇靈雪大搖大擺地走出餘府,直奔錢掌櫃原來打理的那間店鋪。
那間糧食鋪在榮德縣最大的龍風街上,連糧倉帶店麵足足建了三層,可謂十分氣派。
蘇靈雪和蕭瑾剛剛踏入糧食鋪,就聽到一女子尖銳的聲音。
“這八十斤大米,八十斤小米,還有四十斤綠豆,全都一起送到我娘家去。”
蘇靈雪在心裏算了算,好家夥,一張嘴就是二百斤糧食,家裏莫不是開了養豬場啊?
她朝那女子看去,隻見那女子長得麵熟,頭戴不少金銀珠寶,看著都覺得沉。
等等,這不是餘子城的夫人,她的大嫂麼?!
原本餘老夫人是希望餘子城能夠好好學著打理生意,將來接手餘家的鋪子,可餘子城不學好,天天在外頭晃,沒多久就和村裏放牛的林芳如搞到一起。
沒多久林芳如的父母就帶著林芳如上門,在餘家撒潑打滾,非要餘子城娶了自己女兒。
餘老夫人極重麵子,隻好硬著頭皮答應,替兒子操辦婚事。
然而餘子城隻是年紀小,看林芳如覺得新鮮,後來再看林芳如覺得也不過如此,便總趁林芳如不在家時去喝花酒。
林芳如舍不得餘家的萬貫家財,隻好忍著。
也是可憐人啊。蘇靈雪在心裏嘖嘖搖頭,誰知她這一眼被林芳如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