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頭四下尋找,我卻逛來逛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陸珠兒看我心不在焉,湊過來把我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怪啊,我一直都覺得挺奇怪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小時跟爹娘下鬥積累了經驗,還是太久不下鬥有些陌生,這心裏頭就是七上八下的。
“你也發現了?也是,你眼力肯定要比我厲害些。”陸珠兒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我卻立馬來了精神。
“你發現什麼了?”
陸珠兒眨了眨眼睛,抬手指向洞頂。
“剛才你說地上這些黑灰都是被雷劈死的人,我就在想,這洞頂但凡有點身手的人都能攀上去,夯土層還就那麼薄薄一層,他們為什麼不從那跑?而是要站在這等死呢?”
“夯土層有問題,我得上去看看。”陸珠兒這話給我提了個醒,我立馬拿出探陰爪抓住了夯土層旁邊的石壁,踩著浮雕蕩了上去。
可當觸碰到洞頂的那一刻我傻眼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薄土層,而是一塊透光的水晶板子!我握緊拳頭用力砸了幾下,水晶板子紋絲不動,很是堅硬,比夯土層還難破壞。
“估計雷咒是在水晶板子上麵的土層裏,這樣一來咱們更沒法子了,還是老老實實找找墓銘吧。”
說著,我正準備再踩著浮雕下來,就看見陳豪從一個棺材下麵爬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什麼東西。
棺材下麵有個不到半米的縫兒,就連陸珠兒想進去都有點困難,我就沒覺得那地方會有什麼特別的,沒想到瘦猴兒這家夥雞鳴狗盜的本事這麼高,竟還能縮骨!
“快下來,有發現!”陳豪把那東西給了我,又去其他棺材下麵看。
我仔細瞧了瞧,那是一張已經發黃的草紙,可上麵卻一個字都沒有。紙張能存到現在還不腐,也算是稀罕了。
不一會兒陳豪又把其他六口棺材下麵的紙張取了出來,我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仍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上麵也沒字啊?不會是因為時間太久,墨跡消失了吧?”陸珠兒拿手電筒照了又照,也沒找到半分墨跡。
“不會的,這墓主人是個聰明的,既然他留了東西在棺材下麵,就一定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被發現。既然如此,他就該考慮到墨跡會消失這一點,他可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說著,我捏取一張,高舉對著水晶板,想借助其反下來的光亮找找線索。
不曾想還真的被我瞎貓碰死耗子發現了端倪!
原本無字的紙張在水晶板子光亮的照射下緩緩出現了文字,一拿下來文字又瞬間消失。
好在我以前開店的時候閑來無事也研究過些古文字,逐張排序後發現這竟然是墓主人的自述!
更讓我震驚的是,墓主人竟自稱自己是發丘中郎將麾下的十六摸金校尉之一!
紙張中墓主人稱呼自己為皮猴,在漢末下了後土娘娘的仙墓,得了成仙密卷。此後金盆洗手,一心向仙,按照那密卷苦練,過了足足百年,才終於得到成為一代天師驅邪鎮妖。
死後留下這幾張紙卷,就是為了尋得有緣人,繼承他的本事,包括那四個金甬也是給有緣人的見麵禮。
皮猴還說,七星連棺中隻有一個是主棺,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主棺。其餘的副棺什麼都沒有,一旦開錯了棺材,雷咒便會發作。
第一次的三道雷隻是警告,後麵隻要開錯一次,雷咒便會一直降雷直到所有的人都被劈死。
第七張紙上畫著一串奇怪的符號,陸珠兒他們幾個可能看不懂,但我跟著爺爺生活了那麼多年,對那符號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摸金校尉的另一重身份象征,僅為這十六人之間互相認證身份使用,是從不外傳的,不是發丘天官的後人根本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這也就說明,所謂皮猴真的是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他說雷咒會殺了我們,那就一定會。
我把紙上的內容轉述給了其他人,他們聽後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可能就連陸珠兒都不知道這墓主人的真實身份。
得知這一切,他故意給我們留活路也就可以解釋了,看樣子這個所謂的有緣人對他來說還蠻重要的。
可惜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密卷不密卷的,我隻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主棺裏頭到底會不會有紙紮成人術,到底會不會有爺爺的線索。
“剛才大個兒已經幫咱們排除一個錯誤選項了,剩下六分之一的概率,不成咱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死死的攥著拳頭,豆大的汗珠一個勁兒的往下淌,就連我身上的襯衫也被浸透了。
“光憑運氣肯定不行,皮猴既然能留下線索,就說明肯定會有辦法找出來主棺的。”陸珠兒還在給眾人打氣,卻被韓東一句話給淹沒了。
“能什麼能啊,這些棺材長得一模一樣,墓室之中也再沒別的線索了。咱們也不是神人,要我說不如帶著金甬先走
”
我立馬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冷哼道,“想走?你看這四麵哪有一條路?”
“大不了在浮雕上打個洞出去,那也比全都折在這了強啊!”
見韓東還死鴨子嘴硬,我提高了幾分音量說道,“且不說你靠近浮雕那七個幹屍會不會阻止,你來時開水道了嗎?”
韓東一愣,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了。
幾乎每個古時的墓兩側都開有水道,長短寬窄不一。一來是為了養活周圍的植被,造一個好的風水,二來是為了讓墓穴內不至於太過幹燥,好讓屍身腐爛的速度慢一些。
我們來時直接打了盜洞來的,連入口也沒找,就這麼隨意在墓內打洞橫向穿,隻不過是在淹死和被雷劈死之間做一個選擇罷了。
“封小爺,咱們這口鍋的擔子現在全都落在你身上了,別人沒有這個能耐,你可得好好掌眼好好看著,咱都是帶著目的來的,不能就這麼走了
”
陸珠兒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我重重點了點頭,把事兒扛到了自己身上,轉頭走向了那七星連棺,準備豪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