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香香邁進向家的大門,她都沒想到那麼直白的喜歡竟然是她親口說的。
而一路尾隨到向家附近的衛塬塵還有些遊移不定,鐵子問他“什麼情況啊”的時候,他第一次答不出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傻愣愣的把人放送走了。
可她的眼神,那認真中的心疼就在那一瞬間擊中了他心底的自卑,那是他用不羈和不屑來掩蓋幼年衛塬塵心底的自卑。
“塵哥你這尾隨向大姑娘,是啥意思啊?”
鐵子憨憨一笑,好像真相了一般,“舍不得?”
衛塬塵:“想什麼呢!”
“啊?不是啊?”
衛塬塵到底沒說,他就是困惑,她剛才眼中那深深的後悔和自責究竟從何而來。
難道這向大姑娘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還是說,她即將要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他心裏不踏實,必須一探究竟。
柳香香保養的極好,她本身皮膚就白,隻是被衛塬塵捏住,就一整個指印明顯,她隻好將發帶扯下來,把脖子的印記掩蓋。
一番收拾,等她踏進主院,已經能聽到向美在告狀了。
“祖父祖母祖母,大伯,長姐太不像話了,她就算心裏有什麼氣,也要顧念整個向家啊,怎麼可以和罪臣之後結親,那大伯祖父豈不是要和罪奴做親家了?”
向家祖父母和向耀先已經破口大罵,一口一個孽畜,不孝子之類的,仿佛柳香香做了天下最大的惡事,她嫡親的家人,此時恨不得將天下間所有辱罵子女的話都加注在她身上,全然忘記了她給向家帶來的榮耀和好處。
其實年幼的時候,發現她是絕對味覺的時候,她帶著酒樓掌櫃調整配方,讓向家開啟一家家分店生意大爆的時候,依稀記得那時候,她也是得過幾句不痛不癢的表揚的。
好像畫大餅的好話也有過。
隻是時間一長,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理所當然,再也沒有人在意。
柳氏疾步進來,就聽到那一聲聲咒罵聲中,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她的女兒。
她的神情似是在回憶著什麼,那全部的哀傷都掩蓋下習以為常的冷情之下。
她本來那一點生氣此時就統統都轉化成了心疼。
似有所感,柳香香轉頭,她一瞬間就收拾了心情,上前,“娘親想好了嗎?要不要和爹爹和離,帶我離開。”
女兒的音色清冷鎮靜,卻如同煙花一樣在她腦海裏乍現。
“孽女,你說什麼!今天我非要動動家法,讓你知道違逆我的下場!”
向耀先目眥欲裂,他一下就想明白了,昨天,在輕衣樓,女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但是不管她知道了什麼,他都不能留她了!
“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他眼中的殺意已經外放,祖父祖母不但不攔著,還一個勁兒的說著她的不懂事,說她任性妄為讓向家淪為黎州府的笑柄。
柳氏本能的上前阻攔,站到了柳香香麵前,“不能打!”
“打,今天必須打,柳氏要是敢攔著,就一起打!”
這是祖母發的話,她這是拿身份壓製柳氏。
奴仆已經上前,柳氏氣的渾身哆嗦,夫妻近二十載,她知道她的夫君已經動了殺心!
“夫人你不能再縱容她了,這孩子主意太大,自己敢定下親事,還敢讓父母和離,不打她就廢掉了,夫人先行回去,這裏交給為夫。”
柳氏看到向耀先到了此時還想要騙她:
“讓我離開,然後呢?你要打死甜兒,然後給我說是家奴下手太重了,再將奴才發賣算是給我交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