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徒然隻剩下了謝輕瀾和魏敘。
他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
“你要做什麼?”
魏敘不說話,謝輕瀾心頭猛跳。
“你千方百計嫁給我,現在還問我做什麼?”魏敘嗤笑了一聲。
他已經近在咫尺,直接把謝輕瀾推到在這張千工拔步床上。
“魏敘,你別太過分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謝輕瀾一天都在被欺負,哪能任憑魏敘擺布。
魏敘卻不理她,直接用一隻手捉住她一雙推搡的手腕,另一隻手已經扒在她腰間。
脖頸上的疼,讓謝輕瀾用不上力氣。
隻能任憑魏敘扒她衣裳。
“魏敘,魏敘......”
“你既然不喜歡我,何必這樣欺辱我?”她拚命掙紮,卻逃不開他的掌控。
“既是新婚夜,何談欺辱?”
魏敘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嘴角的笑容越發惡劣:“別惹我不痛快,當初是你自己主動放棄的我,現在又要強求?我這不是在滿足你的心願!”
謝輕瀾頓時僵住了,一顆狂跳的心臟驟停,甚至都忘了掙紮......
她和魏敘之前確實有過一場前緣,是她親口說放棄了魏敘!
“不過是場婚鬧而已,這點委屈就受不住了?這點小事也至於你尋死覓活的,當初不是你嫌侯府門楣低的?”
魏敘手上動作未停,看了一眼謝輕瀾原本包紮著傷口的白色綢布被染紅,輕蔑道。
可他並沒有瞧見,謝輕瀾眼神裏已經全是絕望,就是因為當初有情,時至今日才會感覺心痛到窒息。
原來在他的眼裏她的清白也是小事。
就像當初他說,門第差距是小事,父母反對是小事,別人的口誅筆伐,甚至戳她脊梁骨,罵她不知廉恥都是小事!
可樁樁件件的小事,足夠壓垮她。
他到現在還認為是她負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官至二品的尚書大人,威脅她爹拿著她娘的性命逼她放棄他時,她隻是個六品小官的女兒啊!
她可以為了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去死,那她娘怎麼辦?
想起阿娘親,謝輕瀾終於又動了動。
婚服被剝落丟到地上,她渾身隻剩了銀朱色的裏衣,魏敘大手直接扯上她肩頭的衣物用力往外拽,雪白的肌膚映入眼簾,一根極細的帶子從魏敘的手中崩斷。
是她的小衣被他扯開了!
魏敘按著手中柔軟,謝輕瀾抓住機會,一巴掌扇在他俊美的臉頰上。
“魏敘,你混蛋!”
莫大的屈辱壓在理智邊緣,他拿她當什麼了?路邊站街攬客的青樓妓子嗎!?
謝輕瀾揪著自己的裏衣,蜷縮到床角。
魏敘被她這一巴掌像是打醒了,目光陰鬱的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然後坐到了床邊。
兩個人一起沉默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謝輕瀾用手背把臉上的淚擦幹,她看著魏敘,心裏漸漸下定了主意。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是不相信的,但我還是要解釋一句,當初是喬家拿著我娘威脅我......”謝輕瀾努力想解釋。
“夠了,別提什麼當初了!”他卻粗暴的打斷。
“好,我不提當初,我給你說現下的問題。”謝輕瀾停頓了一下,“既然你也那麼討厭我,我們就以一年為期吧,你就算現在跟我和離退親,安昭侯也定然要給你娶別家女,喬星然是不可能做正妻的。”
這話說出來後,謝輕瀾心裏鬆快了一些,繼續道:“一年後,想來你也有本事護住喬星然了,我自請下堂,給她騰地方。”
一年,這也是她被自己定下的目標。
她必須要在這一年裏找到娘親口中的外公一家,從前她在府裏的時候被限製了自由,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尋找,隻要找到外公,娘親的解毒藥和她眼下的窘迫就迎刃而解了。
“你又在算計什麼?”魏敘滿是不信的問,眼神裏的質疑那麼傷人。
謝輕瀾又被他的話刺痛了,可自尊不許她低頭再解釋:“一年之後,無論結果如何,我自不會糾纏你。”
魏敘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倏地攥緊,語氣卻更加的刻薄:“但願你信守承諾,別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魏敘的眸光黑沉沉的,幽黑的讓她都看不見自己的倒影,從前她最喜歡他這雙眼睛,冷漠與危險中帶著異樣的風情。
謝輕瀾的心臟怒不可遏的抽搐了一下,還是輕輕點頭:“我可以簽字畫押。”
“就你那點可憐的信譽,簽字畫押就對你有用了?”他忽然起身。
謝輕瀾下意識的往後躲,發現魏敘隻是站了起來,並沒有再次碰她的打算,心才緩緩落下。
魏敘親自寫了契約書,隨著謝輕瀾在自己脖頸上抹了一手血按在契約書上,他們這場婚事,終於落定了。
謝輕瀾不知魏敘是抱著什麼心思寫的契約書,瞧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想來是因為魏敘不相信她的說辭,才那麼生氣的。
不過,謝輕瀾將契約書又抄錄了一份,高興的抱著這東西去睡覺了,徒留魏敘一個人在桌子前愣了神。
旋即,魏敘像是更生氣了!
第二日一早,謝輕瀾一睜眼就看見了房間裏直接坐在椅子上睡覺的魏敘。
他竟沒有直接走?
謝輕瀾剛翻身起來,那邊的魏敘已經起身往外走了,他背上昨日被安昭侯打的鞭痕並沒有上藥,甚至身上還穿著那件婚服。
直到門被打開,丫鬟婆子才進門伺候。
等到她收拾得體,魏敘都沒有回來。
謝輕瀾沒泄自己的氣,反而給身邊的丫鬟說:“想來世子爺已經過去了,我們也不等了。”
沒人給她臉,她就自己給自己兜著。
侯夫人的月華堂離新房並不算遠,謝輕瀾到的時候,屋子裏已經做滿了人。
她才一進去,就瞧見了一群昨日熟悉的麵孔,那坐在東側的一排男人,正是昨日妄圖欺負她的賤東西。
緊接著冷嘲熱諷也隨之而來:“少夫人好大的架子,新婚第一日喊打喊殺,第二日就晾著一府的長輩等你敬茶?”
這話實在難聽,是想直接給她扣上沒規矩還不敬長輩的大帽子?
謝輕瀾還在斟酌怎麼反駁,就聽到坐正位上的侯夫人已經譏諷回去:“三弟妹倒是好規矩,生出來這兩個討人嫌的東西,你去滿京城打聽打聽,哪家成親小叔子聽了別人兩句挑撥,就帶了一群人去欺負新嫂子的?”
說這種話,也不怕大風刮了舌頭。
侯夫人的戰鬥力,謝輕瀾昨天昏迷了沒撈著窺見,今日一觀確實跟傳聞中一樣嫉惡如仇,快人快語。
三房太太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的瞧著侯夫人轉頭的一瞬間,又變了一份麵孔。
“輕瀾,快到母親這邊來。”
時間過了良久,魏敘還是沒來!
因著安昭侯在上麵看著,哪怕魏敘遲遲不到,依然沒人敢再亂說話。
直到侯夫人也等的不耐煩了,準備去讓人再去找找魏敘的時候,門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張病若西子,未語先咳的麵龐!
來的人正是喬星然,而她身邊細致入微扶著的人可不正是魏敘!
謝輕瀾想過魏敘會為難自己,卻沒有想過他會在今日敬茶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喬星然領來。
難道他還想讓她們一起敬茶?
謝輕瀾一時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