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研究院最新研究的修複丹,副作用不明,你......”
“謝了。”
接過閨蜜從現代傳送過來的丹藥,沈朝朝當機立斷地掰開謝寧塵的下巴,將藥丸塞了進去。
剛一扭頭,就看到麵前遞來一個發黑發硬的窩窩頭。
沈朝朝纖細的眉梢微挑,“今天怎麼這麼大方?”
“我是怕你餓死,到時候又怪到我們謝家頭上。”
十五歲的謝安冷哼一聲,就要將窩窩頭塞到沈朝朝懷中。
誰知他剛一俯身,腰上本就有舊傷的地方突然被人重重踹了一腳。
他一個踉蹌趴到地上,忍不住悶哼一聲。
那個被他藏了三天都不舍得吃的窩窩頭滾了幾圈,落到了謝家二房兒子謝方逸的腳邊。
“喲,這不是曾經的威遠將軍嗎?怎麼淪落到這副田地了?”
謝方逸故意踩在窩窩頭上,用力的碾了碾,“呀,不好意思,踩到你的午飯了。”
謝安撐著手想要站起來,卻因為牽扯到腰上的傷口,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他的麵上劃過一抹屈辱。
他隨父兄馳騁沙場八年,何時這麼狼狽過!
看到他這樣,謝方逸的眼底浮起一抹快意。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肉包子,看向謝安,又指了指不遠處黑色卷毛小狗,“不如,你和它比一比,誰贏了,這肉包子就是誰的,如何?”
“滾開。”謝安紅著眼,怒視著他。
什麼時候一個流連花叢的廢物也能騎到他頭上了?
“你居然敢讓我滾?你算個什麼東西?”
謝方逸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扭曲,“我娘可是趙衙役的表妹,今天我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啪......”
不等他抬手,就感覺自己的臉頰一痛。
伴隨著空氣中幾個清脆的巴掌聲,他的門牙飛了出去。
沈朝朝甩了甩手,翻了個白眼,“臉皮厚的人打起來都手疼。”
“沈氏,你居然敢打我?”謝方逸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
這個女人一直唯唯諾諾的不說話,今天居然敢對他出手?
謝安也有些驚訝,這女人,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打就打了,還要挑日子嗎?”
一個用力將謝安扶了起來,沈朝朝單手搭上他的脈搏。
“你給我等著!”謝方逸咬了咬牙,“還真以為你嫁的是什麼太子太傅啊?”
“謝寧塵他現在就是一個活死人,等過幾天他咽氣了,我讓你求著在老子身 下歡好!”
聞言,沈朝朝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謝方逸的心裏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臨走前,他狠狠地踹向一旁被修補了無數次的板車。
本就不踏實的板車瞬間散開了一半。
他沒注意到,板車上容貌俊美的男人眼皮微微顫動,周身氣質有一瞬間的冷凝。
“他會把這些告訴祖母的。”謝安稚嫩的臉上帶著一抹複雜,“祖母會說你不孝。”
“然後呢?”沈朝朝攏了攏麵上的紅色紗巾,不以為意,“我都流放了,還怕再多一條罪名嗎?”
謝安沉默了。
抄家那天,沈家將這個女人送了過來,一起送來的還有一份斷親文書。
隻說沈朝朝是大哥的未婚妻,自然要跟著大哥一起流放。
踏上流放之路後,這個女人麵上的紅紗巾就從不曾摘下過,日日以淚洗麵。路上多次試圖逃跑,但都被衙役和謝家族人抓了回來。
今早采野菜回來後,這女人就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要不是那熟悉的紅色麵紗緊緊綁在臉上,他都懷疑是換了一個人。
他熟練地整理好板車,習慣性地將謝寧塵搬上去。
“我看你對你大哥還是很好的嘛。”沈朝朝幫著將人扶了起來,“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哎!”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謝安將人往她懷裏一推,繃著一張臉。
“你自己的夫婿,你自己管。”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嘿,這小孩,變臉也太快了吧?”
沈朝朝癟了癟嘴,一個用力將男人抱起,穩穩地放在了破舊的板車上。
深秋柔和的光線灑在男人俊美白 皙的麵容上,又長又細的睫毛,微微卷曲,鼻梁高 挺,唇瓣粉紅,一身破舊的囚衣都無法掩蓋他出塵高雅的氣質。
她瞅著男人瘦成排骨的四肢,纖細的眉頭微蹙。
難怪在書中沒幾天就死了呢。
要不是她撿到他未婚妻的麵紗及時趕了過來,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拿出打著七八個補丁的棉被給他蓋上,準備幫他仔細檢查一下。
下一秒,就聽到“轟隆”一聲。
板車塌了。
她好巧不巧的趴在了謝寧塵的身上,一抬眸就對上一雙冷漠的鳳眸。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