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被困在顧盛東身邊的第五天。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把我熏得迷迷糊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自己的身形變淡了很多。

林彤彤的燒已經退了。

顧盛東不放心，硬要她留院觀察三天。

連林婉婉都拗不過他。

小孩子在病床上待不住，總是鬧著出院。

顧盛東答應幫她回家取玩具，這才消停下來。

隻是拿玩具回來的路，並不是去兒童醫院的路。

顧盛東繞了一個大圈。

來的是給我妹妹治療的醫院。

這些年裏，主治大夫和他已經混成了朋友。

不用排號，敲敲門就進去了。

「可算是來人了。」

主治大夫將早就準備好的藥放在桌上。

「再不來人，葉語斷了藥，那可就麻煩了。」

顧盛東的眉峰蹙起，帶著一絲憂慮。

「葉初沒來拿藥？」

主治大夫將身子靠進背椅裏，懟了回來

「她是你老婆，拿沒拿藥你還不清楚？」

「對了，上次跟你說的特效藥，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葉語的漸凍症這兩年控製得很好，但一直都是我的心病。

隻要有治好的可能，我都願意嘗試。

我拚命地點頭，可惜沒有人能看得到。

「這事兒我還是得跟葉初好好商量一下。」

主治大夫表示理解。

但是叮囑他不可以拖得太久。

這個特效藥不多，弄一次也比較麻煩。

其他人也等著呢。

從醫院出來，顧盛東又開始給我打電話。

但不出所料的，依舊是關機。

他將特效藥的照片發給我。

「這是我上次跟你說的特效藥。」

「事關你妹妹的病情，別任性。速回電話。」

顧盛東在原地等了三分鐘。

又撥我的電話，還是一樣的關機。

「不會是手機被偷了吧？」

以往隻要有關於我妹妹的事情，我是一分鐘都等不了的。

因為在這世上，我隻有她一個親人了。

她又得了那麼罕見的病。

怎能不讓我時刻為她懸心。

這次我如此一反常態，顧盛東也開始疑惑起來。

可他能想到最差的可能，也隻是我手機被偷了而已。

因此當警方的第一通電話打來時，顧盛東根本沒當真。

以為是騙子電話，連話都沒說一句，直接掛掉了。

警方再一次打電話過來時，他看了一眼號碼接了。

「為了騙點錢，連警察都敢裝！」

直到第三通電話響起，他的臉已經像窗戶紙一樣煞白。

手也哆嗦得不像話。

雙眼空洞無光。

「我是葉初的丈夫，去哪裏......辨認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