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羅頭疼,半晌後歎了口氣:“本宮請了太醫,給你用了最好的藥,你要是不好好調養,浪費了本宮的藥,本宮要你的命!”
林風眠漆黑的眸子剛亮起來的一點光又熄了下去,公主果然打算治好他之後再狠狠折磨。
然後利落的轉身去抱被子,和衣躺在了小床上。
甘羅眉頭跳了一下,林風眠對她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動不動就是折磨,她看上去這麼凶嗎?
目光偏移到放在床尾案幾上的虎皮鞭上,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翌日,她剛有動靜,林風眠就起來了,如同一個訓練有素的機器。
“綠竹。”
輕喚了一聲,綠竹帶著六個侍女魚貫而入伺候她梳妝。
熟悉的紅玉冠戴到她頭上,甘羅盯著銅鏡裏膚白玉潤的臉龐,皎然中帶著清冷之意,前世她對自己的容貌並不在意,對京城讚她第一美人的俗名也隻是一笑置之。
“公主,趙公子著了風寒,要不要給他請大夫?”
若是之前,趙無極一鬧,長公主府的人立馬就去請了,可昨日公主才吩咐取消了他的特權,府裏的人慣會見風使舵的。
“嚴重嗎?”
甘羅語氣平淡,仿佛趙無極隻是個陌生人。
綠竹還沒回答,元錚就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公主殿下,徐縣主帶著大夫往鬆楓院去了。”
徐縣主,當今丞相之女,同時也是她的表妹,在京城有才女之名,素來看不慣甘羅強迫美男子進公主府,最喜歡挑撥甘羅跟趙無極的關係。
但因為是表妹,趙無極又幫她說話,所以甘羅才一直容忍。
隻是她靈魂飄著的時候看了太多事,她死了之後,徐錦芯和趙無極風風光光地辦了婚禮,趙無極仕途風光無限,她的存在在這世上被抹得一幹二淨。
她的容忍就是個笑話。
“本宮這公主府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
元錚單膝跪下轉為雙膝,不敢說話,徐縣主能自由出入,也是長公主親自吩咐的啊。
甘羅聽到了元錚的心聲,眸光微斂,朝暗處招了招手。
林風眠走了出來,在她身側乖巧地跪下。
許是因為昨晚睡得好,今日的氣色更好了,總算有了點少年的朝氣。
“衣服脫了。”
甘羅已經拿起藥膏,作勢要給林風眠上藥,從出生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伺候人呢。
當然,她也對趙無極關懷過,但趙無極壓根不稀罕,所以林風眠是第一個幸運兒。
昨晚是沒人在,眼下殿內這麼多人,他怎麼好意思脫衣服?
“公主,屬下自己上藥便可。”說著林風眠雙手往前一擺,等著甘羅賜下藥膏。
綠竹和元錚都震驚了,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林風眠這話裏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昨晚難道不是他自己上藥的?
甘羅權衡了一下,沒繼續堅持。
“那你自己來吧,從今日起不必隱藏在暗處了,做本宮的貼身侍衛。”
“......是。”
捧著鞋的侍女太過震驚,一不小心打翻了盤子,發出的聲響在安靜的殿內刺耳極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