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還要委屈你些時日。”
其實蕭讓也不知道要委屈嶽靈兒到何時。
畢竟祖母那裏下了死命令,若是生不出嫡長子,靈兒隻能一直當妾。
“蕭郎,我不委屈,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都值得。”
嶽靈兒也是順杆下,她就是要蕭讓懷著這種愧疚感,日後才能在這侯府為所欲為。
“蕭郎,我聽說尋常人家娶妻都要三書六聘,姑娘才能嫁給他,我們在幽茗山成親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連建屋子的木頭都是我爹一根接著一根山上背回來的,本以為我們與爹會幸福的生活下去,誰知道他砍木頭的時候出了事,遇到了野獸......”
嶽靈兒低頭嗚嗚哭了起來。
“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啊......”
她哭的蕭讓心疼,忙把人摟入懷中,安慰道:“這有何難,你我成親,本就該我家下聘,明日我就讓人清點庫房,把聘禮單子送來,待你正式嫁入侯府,再搬到你院子裏去。”
嶽靈兒沒有薛寶珠的家世,山中女子也沒什麼嫁妝,口袋裏隻剩下賣那林間木屋的幾兩銀子,自己多給些聘禮讓她傍身,也是說的過去的,蕭讓想著明日就跟祖母要錢去。
“侯爺對我真好。”
嶽靈兒聽了這話才喜笑顏開的勾了蕭讓的脖頸。
蕭讓在她嘴唇上輕點了一下,寵溺道:“你啊......”
嶽靈兒勾唇,帷幔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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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淩薇來的時候薛寶珠已經起床了,她暗暗舒了一口氣。
還好自家夫人沒什麼事。
收拾床鋪的時候,淩薇注意到薛寶珠床頭放著的信,轉頭問了一句:“夫人,這信需要放起來嗎?”
“我親自收就好。”
薛寶珠接過信順手藏在了案台宣紙的下麵,用一塊上好的煙墨壓著。
淩薇窺見她的小動作,便多問了一句:“是誰寫給夫人的?”
薛寶珠:“是哥哥。”
“少爺!?”淩薇露出驚訝地表情,轉而又憂傷起來,“如今薛家也隻有少爺還惦記著小姐。”
想到從家裏出門時自己說的狠話,像是插在薛寶珠心頭的尖刺,每回憶一次,便痛一次。若是被家裏人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隻怕他們會笑她活該罷。
見薛寶珠許久不說話,淩薇想找個什麼話題,便想到:“今日是西涼王回朝的日子,街上裏裏外外都是人,夫人咱們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西涼王?”薛寶珠這兩年活在後宅之中對於這個名字很陌生。
“就是那個前太子謝玄。”
這樣一說,薛寶珠才有些印象。
謝玄本是先帝謝啟立的太子,地位尊貴。
當他九歲時,月氏與匈奴聯手攻占涼州,按此形勢不日便會打到雍州城,當時冀州幽州都在打仗,雍州城中兵力不足,無法與敵人正麵對戰,眼看著整個上京就要淪陷,隻能談判。
當時的談判結果是選太子入涼州當質子,封匈奴人為涼州王。
謝玄為了家國大義同匈奴回了涼州,這一去就是九年。
殊不知他離去第六年,先皇突然薨逝,其弟謝炎繼位,隔年便立了自己的三皇子為新太子。
前朝太子尚在,又立新太子,匈奴人也不是傻子,這不擺明了他們手中的人質失效,被雍國皇帝耍的團團轉,他們有火無處發泄。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這位前太子謝玄在涼州過得是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他怎麼成西涼王了?”
“聽說是匈奴回了涼州城之後安於享樂,軍隊實力大不如前,而且匈奴殘暴無信,殘害了不少月氏人,月氏人早就看匈奴人不順眼了,這位前太子便聯手月氏一舉推翻了匈奴人,並與月氏人達成協議,保他們平安富足,月氏人擁護謝玄為新的西涼王,月氏的軍隊供謝玄差遣。”
“聽說這次回朝是聽封的。”
雍州與涼州打了多少年的仗,恐怕史官翻書就要翻上好一陣,沒想到西涼王一計便拿下了這塊兒老大難,讓百姓不再受外敵侵擾之苦。
先皇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他的子孫果然也是人中龍鳳,
雖然沒見過麵,但是聽聞這種事跡,就讓薛寶珠心生仰慕敬佩之情。
等到她出了府來到大街上才知道,仰慕敬佩這位西涼王的可不止她一個。
大街上人頭攢動,她們的馬車隻能停在街角,兩人下轎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