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話音未落，陸老太太手裏的茶碗便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瓷四濺，她厲聲斥責：“你這不爭氣的東西！”

瓷片散落腳邊，陸鳴僵立不動，深知這時觸怒母親絕非明智之舉。

老太太見狀，怒氣更甚，索性把話挑明了說：“我不是讓你非得愛慕謝昭雲，是要你利用她的身份為我們侯府鋪路搭橋。綰綰已接回府中，主母的地位又何妨？謝昭雲整天忙外頭的事，府裏還不是綰綰做主？”

陸鳴壓低了聲音：“無名無分的，我不忍心綰綰受半點委屈。”

老太太又欲摔另一隻茶碗，卻被宋綰綰快手接下。

“我老了！不管事了！就一個願望，我的孫子必須名正言順地成為侯府嫡嗣。”

宋綰綰輕柔地按摩著老太太的太陽穴，溫言勸慰：“母親別跟鳴哥慪氣，他隻是擔心委屈了綰綰和孩子。您放心，綰綰明白事理，會勸鳴哥的。”

老太太拍了拍綰綰的手：“還是你懂事，娶了你是他有福氣。”

說著，老太太目光銳利地掃了一眼陸鳴。

“既然謝昭雲答應過繼允晟，那允晟自然要跟她一起住。綰綰和南汐你打算安排在哪？要是謝昭雲先提出來，你就沒發言權了。”

府裏有兩個空院子，一與花園相連，風景最佳但偏僻，喚作雁歸樓。

另一處靠近他和謝昭雲所住的院落，名為傾芸居。

陸鳴微皺眉頭，看向滿心期待的綰綰：“母親覺得怎樣安排好呢？”

這話一出口，綰綰眉頭緊鎖，而老太太則是滿意的神色：“我看，綰綰和南汐還是跟我住一塊最合適。”

在芳菲苑內，雨棠同樣好奇地詢問，謝昭雲選擇的是傾芸居。

陸知鳶搖頭分析：“祖母肯定會讓那些人住進她的院子，一來消除母親的猜忌，讓她心甘情願撫養陸允晟，二來便於他們一家團聚。比如，如果父親經常前往傾芸居，娘難免起疑，但若以盡孝之名常去怡景院，母親能說什麼呢？”

雨棠歪頭思索：“夫人若阻攔，就是不孝；不阻攔，就是放任。這老太太分明是在偏幫那兩人欺侮咱們夫人。”

陸知鳶摘了顆葡萄丟進雨棠嘴裏：“那咱們先給母親爭取些甜頭。”

侯爺攜遠親表妹及一雙子女歸來，雖是家庭聚會，卻因多了些平時鮮少露麵的旁支，比往常更為熱鬧。

謝昭雲領著陸知鳶進門時，老太太正忙著向家族長輩們誇讚陸南汐，說她是不可多得的小才女，未來定能代表侯府、陸家，在皇城中大放異彩。

陸知鳶低頭輕輕摩挲著自己的鼻尖，心下暗忖。

若非自己介入，陸南汐或許真就會如祖母所言順風順水。

但命運弄人，她來了，占了這身軀，反倒成了陸南汐途上不經意的羈絆。

坐定之時，陸南汐故意投來幾道挑釁意味滿滿的目光：“聞妹妹亦是書香門第出身，可否擅長對句？我這兒恰好有一上聯，苦思無解，妹妹不妨助我一臂之力。”

陸知鳶淺笑盈盈，溫婉問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