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右侍郎之女哭得小心，生怕惹惱了宋雲曦，戰戰兢兢道：“我真的知曉錯了。”

她當街丟了這麼大的臉是次要。

當街被打，還有這麼多男人......甚至丟了清白才要緊！

宋雲曦看右侍郎之女哭得這慘樣，也知道差不多了，她一個官家女如何也不能再低賤的。

於是淡淡看她，“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要想想清楚，是誰當眾把你是誰的女兒捅了出來，要恨也要找對人——我是侯府嫡女，你奈何不得我的。”

宋雲曦說完，踢開她朝袁芳齋的管事走去。

所去之處，無不讓步。

“我給你半天時間，等我回到這裏的時候，賬目和錢庫沒有對好，你想想怎麼死比較舒服吧。”

說罷，宋雲曦就朝馬車走了，不過走了半道，停下來道：“把銀子撒了，不許碰那官家小姐一根毫毛。”

甘草見她進了馬車，這才朗聲道：“都聽見了？我們家姑娘慈心，不過嚇嚇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這些銀子都各自撿去了吧，莫要鬧事！”

宋雲曦分得很清楚，今兒來是收鋪子，先斷了侯府的一部分經濟來源再說。

至於宋雲卉的小心思和她身邊的倀鬼，並不在自己目前的整治範圍內。

這家鋪子之後，還有兩間鋪子。

宋雲曦馬不停蹄就去往下一個，沒有侯府的人在，她便直接暴力收回，將所有人都趕走，又把賬本和店裏錢箱的錢都拿走了事。

最後一家鋪子收尾時，廣安侯府來人了。

“大姑娘，回一趟夫人娘家，你好似多長了個膽子似的！”

侯府老夫人身邊的婆子瞪著眼睛，叉腰怒道。

宋雲曦理也不理她，卻聽鋪子掌櫃急匆匆奔到婆子身邊，淒慘開口道：“林嬤嬤，您做做主，這鋪子您瞧瞧都叫大姑娘弄成什麼樣了？貨就算了，這帳我還怎麼拿回侯府？”

見狀，宋雲曦似笑非笑，“你這狗吃了主子的飯，轉頭就背主了，是真當背靠侯府，程家就拿你沒法子？”

林嬤嬤擰眉，“大姑娘——”

“聒噪！”

宋雲曦跨步上前一腳踹過去。

她說話怎麼老有人插話？

這要是放在前世，都是找死的玩意兒。

“你還敢踢我？”

林嬤嬤身形敦厚，她這一腳並未將林嬤嬤踢倒，隻是叫她後退著踉蹌幾步。

隻聽她氣急敗壞又道：“我可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你就等著回去老夫人治你吧！”

宋雲曦冷笑看她，“你說你是侯府的，你就是了？如此不懂規矩，不論如何我是主子，你個賤奴敢如此說話，我還說你是這家掌櫃請來演戲的呢！”

林嬤嬤一時沒想到宋雲曦會這麼說話。

“你、你——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敢說你沒見過我？”

“一個奴婢，我必須認識你？”

林嬤嬤一時噎住了。

“證明你是侯府的人，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你是定要胡攪蠻纏了？”

宋雲曦懶得再說，揮揮手，“哪來的騙子，打出去！”

方才林嬤嬤帶人來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灰頭土臉。

甘草在一旁看這侯府的人被趕走，遲疑上前，“表小姐，您不打算回侯府了？”

“如今我隻有回程家，才叫回。”

甘草沉默一瞬，“當家的替您安排了安全的宅舍。”

宋雲曦微笑點頭。

她那個舅舅啊，遠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麼簡單——好在，她前世有所了解，這一世才能放心依托。

......

但凡收回來的鋪子，一律都關了門，宋雲曦很有些悠閑的在程家準備的二進小院兒裏耐心等了幾日。

甘草給她帶回來了不少消息。

侯府又派人去了程家，隻不過這一次是去鬧事的，然而那是程家的地盤，就憑侯府連個主子都沒有的下人隊伍，如何能擰得過程府的大腿？

京裏也沒閑著，戶部右侍郎親自上了侯府問罪，據程家暗中觀察的侍衛說，足足呆了兩個時辰，這才帶著一車東西出門。

廣安侯府派了人在滿京城找宋雲曦的蹤跡......

動靜不小。

夜中，折兒伺候著，正要歇息。

窗戶卻突然打開了。

折兒嘟囔著，“怎麼突然起了風？”

“折兒，”宋雲曦開口，“窗戶不關，你且去休息吧。”

“啊？”折兒下意識撓撓頭，聽話地走了。

宋雲曦起身走去窗邊，“可是二哥？”

眼前一晃眼，便出現一身夜行衣黑麵罩的肖時亦——連肖時亦也被驚動來了。

他扯下麵罩，麵上卻沒有笑模樣，“姑娘不怕是壞人？”

宋雲曦但笑不語。

前世，肖時亦就是這麼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旁的，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

見她不說話，肖時亦眉頭微不可查地輕皺了下，還是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他開門見山，“我問過七夜郎了，他從未跟你有過交集，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既然二哥肯現身，那必然也是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的，”宋雲曦微頓，“二哥身上的傷可好得差不多了？”

肖時亦對於宋雲曦的感覺很複雜，但卻是如她所言——他沒感受到惡意。

“我的傷就不勞姑娘擔心了。”

“我不擔心的，有五姐在，二哥不會有事。”

肖時亦眼神瞬間變了，聲音都冷了起來，“你到底是誰！”

先是七夜郎，又是五妹——這個宋雲曦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宋雲曦輕聲回道：“我是誰，二哥早晚會知道。”

“鏘——”

鐵器從鞘中拔出的清脆聲音響起，瞬間後，宋雲曦的脖頸架上了一柄短劍。

“我現在就要知道。”

然而宋雲曦沒有半分害怕，她甚至笑靨如花，“二哥逃回來，是為了七夜郎所查的津門貪汙案吧？”

她這幾日也沒白待，很是用心梳理了一遍前世發生的事，雖然現下這個時間點她還沒回生父那，但是倒也大概知道些什麼。

往前推理一番，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能推個大概出來了。

見宋雲曦這樣子，肖時亦皺眉，她竟然連這個也知道！

“與你無關。”

“如何會無關？我知道你該從誰入手，一個你絕對沒看上眼的人物。”

“這些我自己會查到——告訴我你是誰！”

宋雲曦抬手，直接將肖時亦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劍拿開，“我是二哥的救命恩人，你不會動手，何必嚇我？至於我，我如今就是宋雲曦。”

“既然二哥能找到這裏，想必我的過往也都查清楚了，你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