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旭生日這天,我卻沒能趕回家陪他慶祝。
看到我脖子上的紅痕時,他冷眼質問:“就這麼耐不住寂寞,我生日也要出去找男人?”
那晚雪太大,大到掩蓋了我所有的呼救和地上的嫣紅。
為了保護薑明旭的實驗數據,我在大火中被痛苦灼燒時。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剛收到的短信。
“沈蔓枝,你真讓我惡心。”
再醒來時,摸著臉上纏著的厚繃帶,我回複他。
“剛好我也膩了,我們分手。”
......
薑明旭離開海市,被億萬富豪父母帶回港城那年,全城轟動。
四年未見,當年青澀的青年如今已經變成了矜貴沉穩的模樣。
和他一同進來的漂亮女孩撥弄著柔順的卷發。
“那個店員,給我包束花。”
她聲音甜美,帶著港城特有的腔調。
我緊緊按著臉上的口罩,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聲音粗噶難聽:“女士請稍等。”
女孩皺了皺眉,有些詫異地感歎著:“你一個女孩子說話聲好像八十歲的阿婆。”
我偷偷看了一眼薑明旭,他一臉溫柔地點頭附和著女孩的話。
壓抑著心中翻湧的酸澀。
我的牙齒緊咬著嘴唇,口中彌漫著腥氣。
精心挑選了象征著愛情的花,我將包裝好的花束遞給女孩。
女孩滿意地接過,將鼻子湊近嗅著香氣。
下一秒,她卻尖叫著丟掉了手中的花。
做了精致美甲的手重重扇在我的臉上:“花上還有蟲子呢!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虧我還想讓你們負責我訂婚宴的鮮花布置。”
我吃痛地捂住臉。
蹲在地上想撿起掉落的花,卻被纖細的鞋跟踩住手背。
嫣紅的血絲滲出,我習慣性地望向薑明旭。
男人將女孩護在懷裏,一臉嫌惡地看著我:“明月,別讓她的手臟了你的鞋子。”
對上他保護者的姿態,我的心臟不斷地抽痛著。
店長剛巧趕回來,見我低頭不語的沉默模樣。
她推了我一把:“美女,不好意思,花太新鮮就容易招惹飛蟲。”“蔓枝,去把場地布置的圖樣拿來給這位美女看看。”
店長脫口而出我的名字時,我緊張地看著薑明旭。
手心裏被心驚的汗水浸濕。
男子卻在寵溺的揉著女孩的發頂,低聲和她交談。
我的名字在他耳中,仿佛和村裏的阿花大黃一樣普通。
女孩接過圖冊,厭惡地看著我抱怨道:“也不找個形象好點的店員,戴著口罩裝神弄鬼,一張嘴嚇死人。”
說著,她仰頭甜美對薑明旭笑道:“阿旭,就這家吧,樣式很特別,我才不想跟別人要一樣的。”
我遞上訂單,看著薑明旭骨節分明的手接過筆簽字。
他衣袖上精美的鑽石袖口抵得上我半年的薪資。
從頭到尾,他沒分給我半個眼神。
我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粗鄙紮花的店員。
大學萬聖節時,我故意戴上麵具嚇唬他。
他卻毫不猶豫地抱住我,下巴貼在我的額頭上蹭來蹭去。
“蔓枝,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你來。”
薑明旭,你食言了。
待下次相逢卻與你不相認。
愛過我,也許是他人生唯一的汙點。
花店門被推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蹦跳著走進。
“媽媽,幼兒園老師今天給了我一朵小紅花!”
麵色波瀾不驚的薑明旭瞳孔驟然緊縮。
半晌,他才冷笑一聲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