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麵都傳遍大江南北了！說我們北府大小姐性情大變，是被鬼神附體，成了妖女！這妖女是會吃人的怪物，夜間嗜人心血才能苟活於世！”

幾個婢女皆驚恐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似的！

“怪不得…大小姐好像和從前的確不一樣！上次還嚴懲了二小姐的婢女，那兩個丫頭差點喪命了。這該不會是大小姐要吃她們的心，喝她們的血？”

北夏大步走去，將一群人驅散：“說什麼呢！看我不回去稟報大小姐，讓她抽爛你們的嘴！”

“你胡說些什麼，小心別惹怒了大小姐，我們可不想被挖心飲血......”

看到幾人麵露懼色，惹得北夏一陣不耐，便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她不管路過北府的哪一處，都在有人嚼舌根。內容無一例外是北傾落如何妖魔鬼化。

北夏一頭霧水回了別院，伺候北傾落起床梳洗。

最後一根玉簪插在半挽的發髻上，與北傾落膚若凝脂的肌膚相得益彰，今日的她打扮的素淨清雅，溫婉可人。

北夏愣愣的望著銅鏡中的北傾落，不禁失神：她們小姐漂亮又嫻靜，平日裏待她極好，怎麼會是妖女呢？

北傾落將早上剛采的純露放在鼻尖嗅了嗅，滿意的勾起朱唇。

這純露吸收天地之精華醞釀的結果，摻在藥材中，解毒效果會好上一番。

抬眸之間，便望見銅鏡中，她身後的傻丫頭一直盯著自己。

“夏兒，想什麼呢？”北傾落清脆宛如鈴兒的聲音將北夏拉回了思緒，她慌忙擺手道：“沒，我們小姐不是妖女！”

北夏脫口而出，讓北傾落更不解：“你說什麼？”

北夏一想到外麵議論紛飛，縱然她不說，北傾落出了門也會聽到；不如現在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小姐…這不知怎的，外麵在流傳，都稱您是妖女，會吃人......”北夏將早晨的見聞給北傾落講述了一番。

語落，北傾落沉默了良久，似一直被時光靜止的一般，若不是那長長的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顫動，旁人會以為她失了七魂六魄。

須臾，北傾落勾唇一笑，給人魅惑之感。

“走，出府轉一轉。”想必出了北府，會有更新鮮的說法呢？北傾落倒是來了興致，想要一探究竟這流言蜚語到底從何而來，因何而起。

北夏有些為難，遲遲不肯動身：“小姐，您要不要喬裝打扮一番？”

她怕外頭的人認出北傾落，會對她不敬！

隻見北傾落冷笑一聲：“怕什麼？若真如你所說，應當是他們怕本小姐才是。”

今日京城，看起來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各家商販各自做著自己的買賣，但好似少了些討價還價的聲音。

挎著提籃的婦人們說的話卻是出奇的一致，讓人不禁側耳。

“聽說了沒，北府嫡女是妖女！怪不得那半張臉如此可怖，妖魔鬼怪的化身當然不堪入目！”

“可不是嘛，昨夜我家夫人夢魘，本欲請北府來探探情況，可聽到風聲後老爺說什麼也不準請北府的人！”

......

北傾落安靜的走在街市上，這些荒謬的言論傳入耳中，惹得她顰起黛眉，幽盈的瞳眸也染上一層狐疑。

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否則為何一夜之間竟是這光怪陸離的言論。

是誰要毀她的聲譽，要置她於萬劫不複之地？北青蘿與北傾月？不…她們兩個丫頭雖可憎，卻沒有這樣通天的本領。

一時之間，流言四起，散布之人定在京城中眼線遍布，頗有影響力，才能帶動如此大的風浪。

北傾落步履輕慢，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著，倏爾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傳來：“啊——妖女！”

那聲音便從她身旁傳來，不僅將她嚇了一跳，連北夏都不耐的堵住了耳朵。

眾人聞聲望來，看到北傾落皆是麵露驚恐，繼而驚叫著逃之夭夭。

“快......快逃，北家的妖女啊......”

“吃人的妖怪來了～”

“快跑啊，妖怪要吃人啦！！”

......

剛剛還摩肩接踵的人群，瞬間就消散了無影無蹤，遠遠還能聽到一陣鬼哭狼嚎。

北傾落好看的小臉上細眉緊鎖，她平日甚少出門，見過她真麵目的人，都寥寥無幾，這平民婦人又如何得知，她就是那個‘妖女’？

說她沒人指使的話，北傾落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隻是，便宜她了，藏在人群中，讓她沒辦法把她給揪出來，否則的話，她一定可以把那個幕後指使者，從她嘴裏給撬出來。

北夏恐北傾落傷心，柔聲安慰道：“大小姐，這些人不過說些風涼話罷了，平日裏慣會了閑言碎語，您莫放心上去！”

擱在從前，北傾落或許會難過的將自己關在房中哭上一陣，可這次她隻是唇畔輕揚，不以為然道：“他們說他們的，與本小姐何幹？”

可北傾落的眉心依舊擰著，她倒是不在意這些言論，可就怕給北府的聲譽帶來了不良的影響。

如今的北府，經不起這些流言蜚語的折騰了。

“你......你別過來。”看到北傾落的目光掃視過來，擺攤的攤販顫抖著身子，聲厲內茬的說道，“如果你敢......敢吃人的話，那就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看到那些躲在攤子後麵的商販，眼睛裏寫滿了提防，北傾落忍不住自嘲一笑，這些人，果然愚昧。

“妖女，去死吧！”

隨著話音而來的，是一顆雞蛋呼嘯的往北傾落身上砸。

或許是害怕，又或許是準頭不夠，雞蛋砸到了她旁邊的小攤上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群中就響起極具煽動性的言論。

“妖女出世，將民不聊生，國不將國啊，殺了那個妖女，不然的話，她一定會害死我們的。”

“對，殺了她。”

“殺了她。”

看到群情激憤的人群，北傾落怕再不離開，待會兒惹起的動亂便越大。

“北夏，我們走！”

她若真的是妖女，還會容得下他們如此放肆嗎？此人無非想要挑起民憤罷了！

北傾落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盯著人群中躲躲閃閃的男人，便轉身極速離開了。

哼，此事她記下了，來日她必將百倍奉還。